在永陵寶城周圍,有很多陪葬墓,這些墓大多簡陋,除了可以確定寶城下層地臺中的兩座墓為覺昌安兩個兒子禮敦和塔察篇古的墳墓外,大多數(shù)墓葬是無法確定墓主是誰的,而需要后人去判斷、推測。陪葬墓墓室到底是什么樣子?后人又做出怎樣的判斷?
兩座陪葬墓墓主不是一般人
在永陵寶城下層臺地上,有兩座陪葬墓,墓主分別為景祖覺昌安的長子禮敦和第五個兒子塔察篇古,他們都是顯祖塔克世的同胞弟兄。禮敦作為長子,其墳丘位置在東,而塔察篇古在西。這兩座陪葬墓所在的下層地臺比“四祖”所在的上層地臺要低大約二尺,但是從寶頂樣子上看,這兩座陪葬墓的樣子和“四祖”的幾乎沒什么差別,夏天一片青草,冬日被白雪覆蓋。
禮敦是景祖覺昌安麾下一員虎將,是覺昌安兒子中最為勇敢善戰(zhàn)的。《清史稿》中有記載,禮敦生而英勇,覺昌安討伐碩色納、奈呼兩個部落時,禮敦立功最多,備受覺昌安贊賞,從此,禮敦有了個值得驕傲的名號——巴圖魯。要知道,在滿族中,只有勇士才配稱為“巴圖魯”,從天命至咸豐兩百余年,也只有三十多個人獲贈這一稱號。
這禮敦和當時一大勢力王杲也結了親家。據(jù)史料記載,禮敦的兄弟塔克世娶了王杲的女兒為妻子,而禮敦的女兒又嫁給了王杲的兒子。到了努爾哈赤起兵的時候,禮敦早已去世很久了,努爾哈赤修建東京陵時,就把禮敦以及他弟弟塔察篇古的遺骨遷葬到了這里作為景祖和顯祖的陪葬墓,崇德四年,追封禮敦為武功郡王,配享太廟。順治十五年,又將其遷到了興京祖陵。
禮敦在努爾哈赤的前輩中,聲望與功勛都異常卓越。其中清史學科奠基人孟森曾在其《清史講義》中提及,永陵后殿的神位以前有五座,分別為四祖和禮敦,禮敦那時候可是享受著和四祖并列無上崇高的待遇。孟森評價這種舉動為當時的“草昧之制”,也就是說,在皇太極之前,各種制度都不完備,也就沒那些講究。但這從另一個側面也反映了禮敦此人具有非常卓越的功勛。到了崇德四年,各種制度開始建立,禮敦的神位也就退出了后殿,此時后殿中僅剩了四祖牌位。
至于禮敦的五弟、努爾哈赤的五叔塔察篇古,他的事跡在史料中非常罕見,他為何能和禮敦一起成為陪葬墓墓主,人們也無從知道。但是根據(jù)禮敦的例子,我們可以推測,塔察篇古一定也為覺昌安四處征討的功勛史中添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順治初年,皇帝福臨追封其為恪恭貝勒。
在清代,這兩兄弟都是享有祭祀的。每逢皇帝東巡至永陵,自己在祭祀完畢四祖之后,都會派遣官員去祭祀禮敦及塔察篇古。一般祭祀方式為:在啟運殿的后面設置供案,主祭人行跪叩之禮。
古墓發(fā)掘清初墓室大多簡陋
皇陵一般都會被認為有很多陪葬品,而且運用很多奇怪的墓葬形式,神秘得很。這不僅吸引來了一批盜墓人,也讓關于皇陵的傳說更添許多離奇?zhèn)髡f。永陵也不例外,那么,永陵地宮中是否也像秦始皇陵那般夸張?是否像慈禧地宮中有那許多金銀珠寶?是否像人們想象中那般機關密布?永陵雖然看著簡陋,但是說不定暗藏玄機呢!于是多年來,人們都渴盼見到永陵地宮真容。
1981年,這個愿望向前邁了一大步。禮敦和塔察篇古墓的發(fā)掘讓大家多少對永陵地宮有了初步認識。是年6月,永陵寶城羅圈墻、踏垛等多處出現(xiàn)了膨裂,需要趕緊修復。這些裂縫處靠近禮敦、塔察篇古兩墓,如果修繕裂縫則很可能影響到二墓。于是,經(jīng)過省文化廳指示,對二墓進行了清理式發(fā)掘。
遼寧省博物館文物隊和新賓縣文物管理所經(jīng)過認真研討,發(fā)掘工作漸漸展開。 18日發(fā)掘工作正式動工,26日完工。發(fā)掘完畢后,負責此項工程的專家公布了發(fā)掘成果:
禮敦墓墳丘封土之下,是一層殘磚,這是墓室之頂。殘磚之下就是墓室了,其中墓室地面是用青磚平鋪而成,從北向南略略傾斜。墓室就修筑在青磚地上,墓室里南北僅有98厘米,東西僅有84厘米,高度最高處也僅有96厘米。在墓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塊長寬都是34厘米、厚度7厘米的花崗石,這就是象征性的“寶床”,在寶床上放著一個瓷罐子,鱔魚色釉,而瓷罐上蓋著一個瓷碗,碗是黑釉。在瓷罐外覆蓋著一塊紡織品。在墓室中還填充著大量的木炭,這是為了防潮的。
塔察篇古的墓室和禮敦的差不多,只不過盛放骨殖的是一個綠釉罐子。可見,在當時的火葬習俗下,人們還沒有把自己墓修得豪華無比的習俗。那么,是不是因為是陪葬墓所以這么簡陋,而四祖地宮能豪華一點兒呢?其實不然,比如唐代永泰公主墓作為陪葬墓,就顯得那么豪華。在前清時期的關外,以火葬為主要喪葬形式,而且墓室大多簡陋。直到清入關后,皇帝們受漢文化感染,才開始漸漸學會把自己的陵墓整的豪華一點兒。
所以,根據(jù)禮敦、塔察篇古兩座陪葬墓推斷,四祖的地宮也差不多是簡陋的。
其他陪葬墓墓主人還無法斷定
除了禮敦、塔察篇古這兩座陪葬墓外,永陵還有很多其他陪葬墓。《撫順史話》記載,永陵寶城背后、啟運山下有大小無數(shù)墳墓,均不知所葬何人。清史學家李鳳民于1994年發(fā)現(xiàn)了《永陵圖》一幅,這張圖上明確標注了永陵有三座覺羅陪葬墓,一座在寶城西北,名為“將軍覺羅白秀祖墳”,一座在寶城東北,名為“原任副總管西屯祖墳”,一座在寶城正西,名為“不知名氏覺羅墳五座”。
根據(jù)李鳳民考證,這三座祖墳皆與寧古塔貝勒有關。清代稱努爾哈赤的父親顯祖塔克為“大宗”,他的直系子孫系金黃帶子,俗稱“黃帶子”;對于不是塔克世直系子孫的其他六祖子孫,都系紅帶子,稱為“覺羅”。所謂寧古塔貝勒,和興祖福滿有關。福滿有六個兒子,長子德世庫,次子劉闡,三子索長阿,四子覺昌安,五子色郎阿,六子寶實。這六個人被統(tǒng)稱為“寧古塔貝勒”。
將軍覺羅白秀,又稱為“伯秀”,他是德世庫的后裔,而德世庫居住在覺爾察城(永陵東南不遠處),因此推斷覺羅白秀的祖墳也就是覺羅德世庫的墳墓。
覺羅西屯,《愛新覺羅宗譜》并沒有記載此人,但是記載了一個叫“錫騰”的總尉,錫騰和西屯語音相近,而且官職也差不多,因此李鳳民推斷所謂“西屯”便是“錫騰”,錫騰是興祖福滿的三兒子索長阿的后裔,索長阿也是寧古塔貝勒之一,因此,錫騰祖墳很可能就是索長阿之墓。
根據(jù)上面兩座祖墳墓主身份推測,位于寶城正西的“不知名氏覺羅墳”應該就是其他幾位寧古塔貝勒的墳墓。至于是誰,還無法斷定。
除了寧古塔貝勒這些陪葬墓之外,在永陵周圍還有著大大小小為數(shù)眾多的陪葬墓,這些墓大多是火葬墓,應該是寧古塔貝勒們的子子孫孫之墓。清朝入關之后,很多寧古塔貝勒后人隨龍入關,成為位居要職的朝廷大員,但是,他們依然還惦記著自己的祖墳。康熙皇帝體諒他們的心情,于是說,東巡盛京的時候你們可以有機會祭祀你們的祖宗。于是,這一制度遂成為定制。每逢皇帝東巡,總要派遣幾位覺羅大臣跟隨,以祭祀他們的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