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任何一位世界頂級男高音在北京也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關(guān)注和欣賞。在國際上,更多歌劇界人士抱怨,“三高”的超高身價吸走了這個行業(yè)本應(yīng)得到的大批金錢,人們并沒有因此而更多地走進劇院欣賞歌劇。這種觀點確有偏激,如果把歌劇的衰落完全歸罪于“三高”是不公平的。不過,在歌劇衰落的當(dāng)口,“三高”的“強心劑”效果的確有限,更要命的是,他們這十幾年讓全世界記住了帕瓦羅蒂、多明戈、卡雷拉斯三個名字,卻不再關(guān)心歌劇。
如果登錄帕瓦羅蒂的經(jīng)紀(jì)人提博·魯達斯的網(wǎng)頁你就會看到,當(dāng)年他推出“三高”的初衷之一就是有感于歌劇事業(yè)的沒落,他希望利用“三高”所營造出的巨大影響力,讓今天的年輕人重新喜愛上歌劇。為此,他為“三高”演唱會設(shè)計了最好聽、最過癮、最出彩的經(jīng)典歌劇詠嘆調(diào)曲目以及意大利、西班牙民謠。今天,人們津津樂道,家喻戶曉的《今夜無人入睡》、《我的太陽》,都應(yīng)該歸功于“三高”。但在更多中國人的心目中,男高音從此只知道“三高”,不管他們有多老,也不管他們是否還唱得動。
全新“三高”
效應(yīng)為零
早在“三高”最紅火的2000年,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歌劇新聞》雜志就有一篇《誰是“三高”之后“新三高”》的文章,論述新世紀(jì)誰會成為“新三高”,文章列出了幾個組合,其中的首選組合是阿根廷的何塞·庫拉、美國的理查德·利什和丹尼爾·希科夫,這三位都是當(dāng)年活躍在世界歌劇舞臺上人氣最高的男高音。不過,在“老三高”如日中天的2000年,“新三高”毫無意義,也從未組合在一起以“新三高”的名義演出過。但隨著“三高”日漸衰老,“三高演唱會”的數(shù)量已經(jīng)難以滿足當(dāng)今世界各地的需求,“新三高”再次被提到臺面上來。
2008年北京奧運會期間,一個“新三高”組合試圖“闖關(guān)”。這個組合由兩位意大利男高音朱塞佩·喬爾達尼、薩爾瓦托雷·里奇特拉和拉美男高音拉蒙·瓦爾加斯搭檔,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辦“新三高演唱會”,他們聲稱與“老三高”的通俗路線不同,他們都是正值盛年,要以實打?qū)嵉母鑴≡亣@調(diào)曲目,展示美聲男高音的“過硬唱功”。那場演出,瓦爾加斯甘美的聲音有時讓人恍惚帕瓦羅蒂再現(xiàn),但他其實更像卡雷拉斯;喬爾達尼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堪比“三高”的任何一位,而里奇特拉卻已經(jīng)風(fēng)光不再,雖然在場觀眾無不歡喜,但日后效應(yīng)卻近乎為零,“新三高”想借助北京奧運會起飛的夢想未能實現(xiàn)。
國產(chǎn)“三高”
版本多樣
早在“紫禁城三高演唱會”之前,在中國的美聲界就一直想推出自己的“三高”,但效果不濟。直到“紫禁城三高演唱會”后,人們的熱情再次高漲,而戴玉強“第四男高音”借著“紫禁城三高演唱會”順風(fēng)車,名氣大漲,旋即又遠赴意大利,到帕瓦羅蒂家中接受耳提面命,作了帕瓦羅蒂的“關(guān)門弟子”,中國觀眾也因為有了可以與“三高”比肩的男高音而格外自豪。“中國三高”很快出爐,戴玉強當(dāng)仁不讓排在第一位;香港的莫華倫雖在歐洲劇院久經(jīng)沙場,也只能屈居第二;至于第三“高”,則在不同的演出中有多個版本,有上海歌劇院聲音華麗的魏松,有曾在紐約大都會出演主角的張建一,還有林林總總其他組合。在這些組合中唯有戴玉強是不會被替換的,看來“老三高”的血脈還是更吃香,沒有他的“三高”都是浮云。從這個層面看,“三高”為21世紀(jì)留下的“遺產(chǎn)”是相當(dāng)沉重的,“三高”已經(jīng)成為一個專屬名詞,別人無法取代。
還記得帕瓦羅蒂去世不久,卡雷拉斯在北京說的一句話,“‘三高’就屬于我們?nèi)齻€人,我們不會因為走了一個而再補充別人進來。‘三高’已經(jīng)成為歷史,這個時代結(jié)束了。”
女版“三高”
難成正果
就在“三高”如日中天的時候,精明的魯達斯已經(jīng)為他們?nèi)諠u衰退的聲音而擔(dān)憂,他開始算計著下一個“突破點”——“女三高”。在“紫禁城三高演唱會”時,他以提攜中國青年歌唱家為由,邀請三位中國頂尖女高音登臺與“三高”共唱《飲酒歌》,中國“女三高”的說法從那時就開始了,不過令人遺憾的是中國“女三高”從未借此東風(fēng)推出自己的品牌,反倒是原本在魯達斯“替補”之列的“第四位男高音”戴玉強,在日后獨享其成,大紅大紫。
關(guān)于魯達斯的“女三高”并未沿用“三高”模式,他最初選擇的都是當(dāng)今世界上有一定名氣且尚在上升期的女高音,雖然也曾名噪一時,但由于名氣不夠,不久便銷聲匿跡。而北京奧運期間除了一臺“新三高”,其實還有一個“女三高”計劃,是意大利個性十足的次女高音切契莉亞·巴托麗、風(fēng)光無限的羅馬尼亞女高音安吉拉·喬治烏和氣質(zhì)典雅的美國女高音蕾妮·弗萊明三人。不過,由于三位“牌兒”太大,個性太強,不容易聚合在一起,所以,只能為她們每人在大劇院安排一場獨唱會。這期間,還發(fā)生了巴托麗的退出和韓國花腔女高音曹秀美的“替補”,“女三高”稍降半格。
但魯達斯仍不死心,2010年他再次瞄準(zhǔn)南非世界杯,繼續(xù)推動他的“女三高”計劃。在他的新“女三高”人選中巴托麗和喬治烏仍是不二人選,第三人則變成了當(dāng)今大紅大紫的俄羅斯性感女高音安娜·涅特萊布科。從吸引眼球的角度看,這絕對是上佳的組合,但功敗垂成,最大的障礙相信還是女人自己。
仔細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女三高”在歌劇和個人獨唱音樂會上都已經(jīng)成為票房保障,堪稱是歌劇界的世界頭牌兒,想要讓她們再來一個“三人組合”恐怕很難。再有一個重要原因,“三高”推出是在他們接近從歌劇舞臺退役的年齡段,“三高”演唱會可以被看作是“夕陽紅”發(fā)揮余熱。而這三位女高音都還正處在風(fēng)華正茂聲色俱佳的年齡段,唱“女三高”除非是不想唱歌劇了。而當(dāng)她們到了退役年齡,恐怕自己想“夕陽紅”,觀眾也不愿接受了。
■歌劇軼事
“三高”偶像
從未唱過歌劇
說來話長,早在上世紀(jì)三四十年代,歌劇就已經(jīng)開始面臨前所未有的困境,就像今天一樣,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追逐日益豐富新鮮的各種娛樂,歌劇界開始努力地往回拉觀眾。這其中,一位叫馬里奧·蘭扎的意裔美國男高音成就了奇跡。他擁有最漂亮的男聲音、英俊的相貌,無論是意大利歌劇詠嘆調(diào)還是拿波里民謠,都能夠把美國觀眾唱得如癡如醉,但他卻從未在歌劇院里演唱過任何一部歌劇。他曾經(jīng)在一部電影《偉大的卡魯索》中演唱英年早逝的20世紀(jì)最偉大的男高音卡魯索,片中卡魯索面對情人放歌拿波里民謠的浪漫鏡頭和卡魯索在歌劇院里風(fēng)光無限的場景,激勵了少年時代的帕瓦羅蒂、多明戈、卡雷拉斯。在他們的記憶中,都曾提到正是那部電影,讓他們立志成為偉大的男高音,而他們也最終都成就了自己的理想。
■記者手記
《我的太陽》進入
“家常菜”時代
如果說讓中國人普遍接觸到意大利歌劇,“三高”功不可沒。如果說為中國人打開一扇通向意大利歌劇的大門,那應(yīng)該歸功于“三高”之前1986年的帕瓦羅蒂。帕瓦羅蒂率領(lǐng)著熱那亞歌劇院在簡陋的北京天橋劇場上演了四場普契尼歌劇《波西米亞人》,而帕瓦羅蒂的明星效應(yīng)更在他北展劇場和人民大會堂的獨唱音樂會上發(fā)揮得淋漓盡致,《我的太陽》燦爛在每個觀眾的心里。那時候全中國人民盡知帕瓦羅蒂,但還不知有多明戈,更談不上卡雷拉斯。那是中國人饑渴的初級階段。
“紫禁城三高”是一個新時代的產(chǎn)物,在中國已經(jīng)走向富強向全世界顯示強大實力的年代,又恰逢北京申奧契機,世界級文化的盛典是必不可少的。還是《我的太陽》,但“紫禁城三高演唱會”,無論從制作能力、演出規(guī)模和全球影響力上都達到了“與世界同在”的水準(zhǔn),北京奧運也因此而更加輝煌。
又是一個十年,波切利此次到來也開啟了“后奧運”時代,世界巨星演出進入“家常菜”時代,尤其是國家大劇院的出現(xiàn),中國的觀眾已經(jīng)不需要N年一遇地欣賞經(jīng)典藝術(shù)。在大劇院,我們可以長年欣賞到眾多世界當(dāng)紅的世界級歌唱家走馬燈般的音樂會和歌劇演出,而不用總是慢上幾拍再趕著看“落日余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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