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時光機器,但它卻留下了痕跡?!袄ьD與延伸?從南京出發(fā)”在“痕跡”上烙下了自己的印記。作為上個世紀85美術新潮的發(fā)源地之一,南京曾經(jīng)是中國美術新潮運動的重鎮(zhèn),然而,真實的歷史一旦被記起,它便成為了回憶,12月29日在南京三川當代美術館(以下簡稱“三川”)開幕的“困頓與延伸?從南京出發(fā)”大型學術活動似乎有意讓這種“記憶”再次浮出腦海。
本次展覽延續(xù)了一貫的策展思路和形式——地域特性主題、群體性的參與、多種視覺呈現(xiàn)等等。展覽分為“移動記憶”、 “異象之旅”以及“新草蜢”三個分主題板塊,內(nèi)容包括作品、圖書、影像資料以及大事記,通過縱向的時間梳理和橫向的資料集結,對“八五”以來的南京當代藝術作了一次完整呈現(xiàn)。參展藝術家都與南京藝術的發(fā)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正如主題“從南京出發(fā)”,他們或已藝成名就或如“新草蜢”(九十年代中期有人用“秋日草蜢”來形容南京新銳藝術家,現(xiàn)在這些草蜢們已步入中年。而“新草蜢”則用來形容其后南京更年輕的藝術家。),或選擇駐守在南京,如楊志麟、管策、黃峻、沈勤、羅荃木、劉國夫等?;蛞褟哪暇┏鲎唏v留他地,其中駐留北京的居多,如丁方、徐累、金鋒、曹小冬、王軼瓊等,當然也有“外來加入者,如毛焰、周嘯虎、楊明等,他們?yōu)槟暇┊敶囆g的發(fā)展提供了持續(xù)了力量。。從這種層面上來說,藝術的地域界線也已經(jīng)逐漸模糊,在此基礎上提出“從南京出發(fā)”似乎有“打地域牌”的嫌疑,參展藝術家曹小冬就曾提出質(zhì)疑。對此,批評家李曉峰則一針見血的指出,與其說是“走出”不如說“出走”,從中心走向四方。正如此,“從南京出發(fā)”這個展覽就不能僅僅流于“梳理”的表面,也不能被看作是一次簡單的歷史回顧。
對于中國廣袤的地域來說,藝術的地域性更加突出,對地域性的思考更是一個值得嘗試的藝術史的書寫方式,丹納在《藝術哲學》中就通過“種族、環(huán)境、時代”三大因素對類似藝術在內(nèi)精神文化的批評。除了“種族”,本次展覽對“環(huán)境”和“時代”的留念更加明顯,丁方的《孤行》、楊志麟創(chuàng)作于1982年的《藏浴女圖》、于小雨創(chuàng)作于1981年的《青島》以及沈勤1984年的水墨作品《地平線—椅子》等。如果說,時代是個人生命的接力,那么他們,則將生命傳遞了給藝術,藝術家朱明曾撂下“砸鍋賣鐵也要做當代藝術”這樣的話,這是生命。相比于此,南京的當代藝術已經(jīng)沉默好多年,“江蘇青年藝術周”成為了回憶,“曬太陽”淡去了光芒,“紅色?旅”沒有了下一站旅程,(“江蘇青年藝術周”、“曬太陽”、“紅色?旅”都是1985年出現(xiàn)在南京當代藝術的重要活動,此后很少再有這樣具有活力的藝術組織或團體,只是在后來斷續(xù)舉辦過幾屆,隨著藝術家的各奔東西以及其他各種因素,后幾屆的影響甚微,現(xiàn)在很少被提及。參加這些展覽的藝術家基本都成為南京地區(qū)比較活躍的藝術家。)只有李小山的中國畫“窮途末路”還在回蕩。
由三川主辦、批評家顧丞峰策劃的“困頓與延伸?從南京出發(fā)”展既不是提供一個解決“困頓”的契機,也沒有指出“延伸”的具體方向,相反,卻留給人們更多疑慮。不可否認的是,作為剛成立不久的非營利性美術機構,三川還有很多“路”要走,這些“疑慮”將一直伴隨南京當代藝術的發(fā)展,也伴隨三川。同時,這次具有高質(zhì)量的學術活動也為三川自身的學術樹立注入鮮血,凝聚南京藝術的人氣,正如三川館長劉菁所言,“無法被轉化為拓展力量的‘困頓’是沒有價值的,我們盼望這次展覽的意義也能夠伴隨著大家對南京當代藝術持續(xù)的關注得到延伸,這也暗合了策展人在展覽前言中例舉美國作家凱魯亞克小說《On the road》的那句話:每當主人公們抵達一個地點,卻發(fā)現(xiàn)夢想仍然在遠方,這是一種“在路上”的狀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