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省博物館收藏的清宮舊藏書畫200余件,溯其來源主要為末代皇帝溥儀自清宮移運而出,偽滿政權(quán)解體后散佚東北,后通過撥交、購買、捐獻等渠道轉(zhuǎn)歸入館。
這些藏品絕大多數(shù)為《石渠寶笈》初編、續(xù)編、三編著錄,此次清宮遺珍——“天祿琳瑯”“石渠寶笈”典籍書畫聯(lián)展展出其中的12件,其中被乾隆視為珍寶的《宋拓開皇刻蘭亭詩序卷》、《元趙孟頫臨皇象急就篇卷》是首次亮相。
“蘭亭詩序”曾備受乾隆珍愛
萬歷丁酉年(1597)九月,董其昌從江西主試歸來,在浙江錢塘,明代戲曲家兼收藏家高濂請董其昌為自己收藏的《蘭亭序》開皇本作跋,董其昌在見到這件《蘭亭序》拓本后贊嘆不已。不僅如此,清代中期,這件經(jīng)董其昌鑒定的《蘭亭序》開皇本被大清皇帝乾隆得到,視為珍寶,并將其著錄于皇家書畫檔案《石渠寶笈》續(xù)編之中,名其曰“《隋開皇刻王羲之蘭亭詩序》(此卷即《宋拓開皇刻蘭亭詩序卷》)”。
被溥儀偷運出宮后在東北散佚
1911年,溥儀遜位,依皇室優(yōu)待條例,皇帝仍留居紫禁城。1922年后,迫于國內(nèi)國際形勢,溥儀開始為自己的將來籌謀。他先命貝勒載濤、載潤等,對清內(nèi)府所藏歷代書畫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點查,在點查的同時精中選精,以賞賜其弟溥杰、溥佳的名義先后將清宮所藏的1200多件歷朝名人字畫潛移宮外,這一事件亦被溥儀《我的前半生》所載:“我們的第一步是籌備經(jīng)費,方法是把宮中最值錢的字畫和古籍以我賞溥杰為名運出宮外,存在天津英租界的房子里。溥杰每天放學(xué)回家,必帶走一個大包袱。這樣的盜運活動,幾乎一天不斷地干了半年多的時間,運出的字畫古籍都是出類拔萃精中選精的精品。因為那時正值內(nèi)務(wù)府大臣和師傅們清點字畫,我就從他們選出的上品中挑最好的拿。”
這批由溥儀移運出宮的法書名畫輾轉(zhuǎn)于北京醇王府、天津的張園靜園等地,后被日本人運往長春偽皇宮,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陸續(xù)在東北散佚,遼寧省博物館藏《宋拓開皇刻蘭亭詩序卷》即為其中一件。
1950年初,歷經(jīng)顛沛流離的《宋拓開皇刻蘭亭詩序卷》與遼寧省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簪花仕女圖》、后調(diào)撥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清明上河圖》等一批晉唐宋元時期書畫珍品一同入藏遼寧省博物館(當(dāng)時稱東北博物館)。
“急就篇”比《千字文》還早500年
《急就篇》,一名《急就章》。據(jù)文獻記載,為史游奉西漢元帝之命所作。史游,生卒年不詳,西漢元帝時官黃門令,因其所作字書卷首以“急就奇觚與眾異”起句,便冠以《急就篇》之名。
與《千字文》一樣,《急就篇》是中國古代蒙童教典,但它的歷史比《千字文》至少要早五個世紀(jì)。《急就篇》的出現(xiàn),是在西漢元帝初元元年至竟寧元年,即公元前48年至33年間,距今已有約2400年的歷史。《急就篇》不僅是蒙童的識字課本,也是書法章程,在漢魏教學(xué)習(xí)字中尤為盛行,初唐時期仍作為蒙童識字寫字的基礎(chǔ)課本廣泛使用。自唐以后,《急就篇》使用日漸衰微,作為漢魏兩晉南北朝時期的蒙童教科書,其使用時間長達600多年。
乾隆連買帶罰沒收藏趙孟頫眾多書畫
趙孟頫,字子昂,號松雪道人,因所居有鷗波亭,人又謂鷗波,湖州(今屬浙江)人。生于南宋寶祐二年(1254),卒于元至治二年(1322),為宋太祖趙匡胤的嫡裔,后入元為翰林學(xué)士承旨,封魏國公。
他在中國書畫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在繪畫上主張“書畫同源”,對元代文人畫的成熟與風(fēng)行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在書法上創(chuàng)造“趙體”,與歐陽詢、顏真卿、柳公權(quán)并稱“楷書四大家”,是開啟元代復(fù)古風(fēng)氣的代表人物之一,也是元代書壇的扛鼎人物。
趙孟頫臨《皇象急就篇卷》全篇以章草寫就。章草又稱隸草,是隸書草化或兼隸書和草書于一身的一種書體。從形制上看,隸書與草書筆法兼而有之。畫有波捺,是為隸。簡率連筆,是為草,這是章草的總體特點。從章法上該書字字獨立,不似今草字字牽連。筆劃特點為在橫畫上省掉隸書的蠶頭卻保留了雁尾,字內(nèi)筆劃間有牽絲映帶、纏綿連接,筆劃的粗細輕重變化較大。章草書體“務(wù)簡而便”,遵循簡省的原則,單字筆劃以四到八畫居多,十畫以上者很少,而楷書以八至十五畫為最多,可見章草比晉唐后通行的楷書筆劃少。
趙孟頫臨《皇象急就篇卷》被列入《石渠寶笈》續(xù)編的著錄之中。由于乾隆皇帝十分喜愛趙孟頫的書畫,因而通過臣工進獻、出資購買、抄家罰沒等方式羅致入內(nèi)府的趙孟頫書畫數(shù)量眾多,經(jīng)《石渠寶笈》初編、續(xù)編、三編著錄的近300件,這一數(shù)量在明代以前的書畫家中居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