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屆王向令(畢業(yè)照)
【簡介】王向令,1979年生于河南偃師,1998年9月至2002年7月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工藝美術學系學習。2002年8月到人民日報社工作,現任《新聞戰(zhàn)線》雜志社視覺總監(jiān)。中國新聞攝影學會會員,國際新聞攝影比賽(華賽)媒體觀察員。
問:您當年為什么選擇了藝術史論專業(yè)呢?
答:當年在美術高中學習時,信息渠道并不通暢,當時美術學院開設史論專業(yè)還并不普遍,大家學美術也都是奔著搞藝術的路子來的。直至讀高三后,才得知一些著名的美院開設有史論類專業(yè),這對于那些美術基礎并不出眾,而文化課歷來拔尖的職高生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當時在我所就職的高中乃至全縣,報考史論專業(yè)的人僅我一人,內部競爭自然就沒有了。經歷對藝術史的“惡補”,于1998年考入原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對于史論專業(yè)的真正了解和深入認知,也是在考入大學之后了。在這方面,我覺得緣分的因素還是重了一些,沒有人天生就是學史論的料,誤打誤撞也未必不是好的選擇。
問: 您在求學過程中有沒有什么事情或老師、朋友使您印象深刻?
答:在我大學就讀期間,要說印象最深的事情,莫過于學校更名對自身的影響。原中央工藝美術學院被清華大學兼并,雖已過去十余年,但這個事件一直是經歷者忘不掉的討論話題。認可者有之,否定者有之。但對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在原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兩年工作和生活條件并不很好的歲月,以及被兼并之后能夠用清華大學所提供的廉價局域網聯網玩《帝國時代》的兩年興奮。如今,老校區(qū)的地上遺留已不存在,用于小聚的“一號坑”、“二號坑”也真正被融合成了一個大坑。回想起當年開校運動會時,廣播員因緊張所致的“升中華民國國旗”口誤成了一種留戀,在小小的操場上穿著各式民族服裝排練新中國成立五十周年游行隊列的興奮勁兒也似乎猶存。
我經常想起的一件事是在入校報到時,因在農村生活的我從沒見過電梯,看到主樓一層的電梯間一開一關,出來的人各個不同時,我還以為那里是一個個不同的辦公室,以至于第一次進入工藝美術學系時,我是爬樓梯上了十幾層。后來,在乘坐主樓電梯時,我又經歷了兩次事故,一次是從一層直奔去了十六層頂層,中間毫無停歇,把大家嚇得頭暈;一次是電梯直墜,卡在兩層樓之間,這兩次事故,使我在獨自乘坐電梯時的莫名心病一直留存至今。
我所工作的單位離老校區(qū)不遠,在主樓未拆遷時,每次路過這里,都忍不住看看曾經待了四年的那間教室。回想當年,也曾經立志成為藝術史的研究者,為當個著名的畫評家而拼搏。然而煙云終會散去,隨著老校區(qū)的拆遷,只留下了校區(qū)西北角路邊那三棵“亭亭玉立”的椰子樹。說起這三棵樹,在當時的學校曾引起一場討論,三棵樹本是市政部門出于美化環(huán)境的想法而在街邊綠化帶中“種”下的三棵塑料景觀椰子樹,大家對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對環(huán)境的美化還是丑化討論頗多。最終,爭議之中的三棵樹卻留到了今天,成了我確認中央工藝美術學院老校址的參照物。
曾經在一次小范圍聚會上,同窗廖大智談起大學的老師們,他認為老師們教給我們最重要的東西并不是書本上的內容,而是教會了大家學習的方法和心中的責任意識,名校之名就在于授之以漁。清楚地記得,尚剛老師對引文論據細致查實的那個勁兒,使我養(yǎng)成了不能輕易相信作者,遇到可疑之處便查詢、核對的習慣;鄒文老師給我們介紹的“文美編合一”的理念,指引我走上了現今的道路;畢業(yè)論文指導老師楊陽在論文寫作的每個階段的細心指導,讓我完成了我最長的一篇論文;李硯祖老師做學問的專業(yè),原維林老師對大家學習和生活的關心入微等等,無不對我如今的工作和生活影響至深。
畢業(yè)11年了,我很還念一起走過大學時光的同班校友,更想念把畢生所知毫無保留地教給我們的每一位任課教師,師恩永難忘,老師,謝謝您!
問: 您大學期間有沒有參加什么社團,或者擔任一些什么職務?您覺得大學應該如何度過?
答:大學期間,我加入了校紅十字會,組織和參與多次募捐、義務勞動和赴山區(qū)扶貧工作。長期在校宣傳部廣播站撰寫播音稿,負責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校報編輯,在大學期間便與編輯工作結緣。
我覺得大學生活,主要的任務有三件:第一項是學習,第二項是學習,第三項就是牢記前兩項。學習不光是把學分賺夠、專業(yè)過關,而是要有選擇、有意識地學習,不能看到別人利用學習之余賺外快而羨慕不已,不能因為自己基礎不好而自暴自棄,更不能把大學四年當做休閑時光而虛度。如果大學的時間過得不夠充實,那么畢業(yè)之后,就會因此而加倍補課。
2002屆王向令(2013年)
問: 您畢業(yè)后有哪些工作經歷呢?
答:我的求職之路充滿著巧合與緣分。大學時,我在負責院報編輯的時候,就經常到人民日報印刷廠制作院報版面,當時想都沒想過有機會來人民日報社工作。大四時,憑著剛剛英語過六級的自信,我選擇了讀研深造,結果,考研已經報了名,恰巧遇到了人民日報公開招聘美術編輯,我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遞交了簡歷。后來經歷了人民日報的公開考試,按照職位需求與面試人數1:3的比例,我順利通過筆試。在面試時,報考此職位的另外兩人中,一人沒來,另一人因剛好在當天要參加北京服裝學院的面試而自動放棄。最終,面試環(huán)節(jié)也輕松過關,順利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直到今天。
這事兒說起來很輕松,我就像被命運之神選中了一樣,但是,如果沒有大學里面對編輯工作的初步了解和認知,恐怕這樣的機會送到手邊也抓取不到。工作11年來,我自認為這一選擇還是比較正確的。
我的工作經歷也很簡單順利,因為是事業(yè)編制,對于工作的穩(wěn)定性較有把握,但是回想起來,在個人發(fā)展方面有所松懈,過于求穩(wěn),而缺少闖勁兒。我以為,無論從事何種工作,都不能太過安分守己,享受安逸的生活,而這正是我自覺失敗之處。成功之處,是我雖轉職做了編輯,未曾與史論續(xù)緣,但有一點我沒有忘記,那就是責任意識。在主要負責美術編輯工作的同時,我始終牢牢抓住“視覺”不放,所編輯的論文,主要是報紙版面及新聞攝影類,同時開辦《作品》欄目,挖掘媒體圈內的書畫藝術人才,始終保持與藝術的緣分,始終想到自己是從美術院校畢業(yè)的,是從史論系畢業(yè)的。自己不僅僅是一個美編,雖然在美編方面算不得優(yōu)秀,但在文字編輯方面,自認為不差于專業(yè)新聞院校畢業(yè)的本科生、研究生。
我覺得,工作中順利也罷,坎坷也好,選對行和跟對人最為關鍵。如果你遇到了挫折,那就好好想一想,自己在這兩方面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亡羊補牢也還不算晚,如果大方向是錯誤的,就要懸崖勒馬,調整狀態(tài),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這個社會存在的種種機會,重新做起。
問:您對現在的工作感覺如何,您覺得史論對于您今天的生活有什么影響?
答:無論對目前的工作感覺如何,在沒有新的工作之前,都要盡職盡心,完成好每一天的工作,如果是看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那必是不負責任之舉。
史論的學習,重在方法的養(yǎng)成,史論系所學,就如同給了一把鑰匙,能不能開得了門,能開得了哪扇門,全憑你如何用他。也許你覺得這是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授予的鑰匙,卻又處處碰壁失望至極;也許你覺得這把鑰匙自打畢業(yè)后就再沒用過,但卻看到它竟在別人手中成為了萬能鑰匙。
問: 您對史論這個專業(yè)有那些看法?可以談談您當時的史論與現在史論的異同。
答:史論,一“史”一“論”,從名字上來看,從我當年就讀的工藝美術學系到藝術史論系的變更,就能看出其定位的區(qū)別。做學問是一門苦差事,大學的很多教授們,迷戀于到處講學賺取高昂的講課費,而不愿潛心研究工作,更有很多人借課題經費牟利,把學術研究變成了金錢游戲。能夠堅持做學問,需要有堅定的信心。
如今,我的同窗也有在清華美院藝術史論系任教者,對于史論系的過去和現在,他們很有發(fā)言權,史論系今后的道路該如何走,關鍵靠年輕人。而年輕教師的新穎教學理念能否貫徹實施,一靠領導支持,二靠學生配合。我真心希望而立之年的史論系,能夠借此次系慶機會,多聽聽各方意見,多有些創(chuàng)新之舉,知人善任,不能為當前的小有成就而沾沾自喜,要在信息高度發(fā)達的今天,在人心不穩(wěn)的當下,抓住機會,迎接挑戰(zhàn)。
問:請談談您對現在學弟學妹的忠告,以及對史論系發(fā)展的展望。
答:忠告實在談不上,從這次學弟學妹們?yōu)橄祽c所做的奉獻,我覺得他們比我當年優(yōu)秀得多。我希望學弟學妹們能保持認真服務之心,踏實做事之心,追求上進之心,勤勉盡職之心。
十余年前,我們是想學不易學,晚上熄燈后,就只能躲在樓道昏暗的燈光下看書。如今,大家的生活、學習條件大為改善,互聯網高速發(fā)展,讓檢索和獲取新知識更為方便。作為史論系的學生,需要堅守兩條底線:一是老師的恩情無以回報,要尊重老師,尊敬老師;二是學術研究要不得抄襲,對學習的不負責,就是在毀滅自己的未來。我們一生中會遇到各種各樣愿意把自己的知識與別人分享的人,無論你喜歡他也好,憎惡他也罷,但是當他在教給你知識的時候,請用一顆感恩之心對待他們,他們是在用自己的經歷告訴你一些道理。
我愿為學弟學妹們的成長助力、鼓勁。
致母系:立足藝術史研究,緊跟新時代潮流,超越老一輩成果,創(chuàng)造無愧的業(yè)績。
史論系即將告別30年,迎來新的日子,我希望這種紀念,既是對過往的告別,也是對過往的繼承,更是對歷史的創(chuàng)造,祝愿清華美院藝術史論系繼續(xù)新輝煌。
(采訪:黎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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