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 Crum (美國人,1935-2004)一面著色的墻的草圖 紐約 照片上的水粉畫 76.2×50.8cm 1969年
去年秋天,Pedro Gadanho剛就任紐約現(xiàn)代美術館當代建筑策展人的時候,美國,特別是紐約,正處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那時“占領華爾街”運動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平民的憤怒從一個城市傳遞到另一個城市,叫囂聲回蕩在學校、廣場和大街小巷。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建筑前所未有地成為公眾宣泄挫敗感、讓意愿可視化的場所。建筑有助于推動社會效應的產生,不過有時也難免成為政治責難與牽制的工具。政治是各種集團進行集體決策的一個過程,除了國家和政黨的權力糾葛之外,任何利益團體相互之間的關系都可以被稱為政治。
有誰想過,看似給我們帶來簡便生活的宜家產品,也是經濟政治在家庭中的滲透呢?翻開宜家畫冊,里面98%的是年輕人,金發(fā)碧眼的超過92%,他們不是已經為人父母,就是正在忙著迎接新生命,畫冊上的一切跡象都在暗示著一種陽光、歡樂、年輕的生活。不過現(xiàn)實生活并非如此,不是所有人都有幸保持健康,不是所有人都能每天洋溢著歡笑,不是所有人都年輕無極限,也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養(yǎng)育孩子。西班牙建筑師Jaque用行為藝術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們絕不能屈服于宜家這類品牌所規(guī)劃的生活方式。從上世紀60年代至今,建筑如何在過去的半個世紀里映射了美國的政治環(huán)境?Pedro Gadanho策劃了展覽“政治的9+1種方式”,也是對當今建筑被經濟現(xiàn)實所壓制的寫照。展覽按照時間及其主流哲學理念分成9個部分,外加1個行為藝術作品,內容涵蓋了藝術家、攝影師和設計師的100多個建筑項目作品,對社會、政治和公共空間與建筑的相互影印進行了批評和探討。
1961年至1973年,受到二戰(zhàn)和功能主義的影響,新前衛(wèi)運動以激進的立場對現(xiàn)代主義思潮進行了批判。1963年至1978年,政治系統(tǒng)中烏托邦設想的倒塌引發(fā)了一系列變革,Rem Koolhaas,Bernard Tschumi和Superstudio建筑公司的作品充滿了虛構、推測與反烏托邦情結。1969年至2004年間,對建筑產生影響的是商標、既定格調和市場驅動等消費主義品牌景觀。這種品牌景觀在公司、機構、公共區(qū)域、社團甚至整個城市的基礎上制定出一系列美學范本和卓越品牌,以此來提升地區(qū)旅游、消費和商業(yè)成功。同樣是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透明的建筑材料得到廣泛使用,這在另一方面也表達著對民主主義社會通透性的理想。除此以外,建筑師和藝術家也試圖通過經濟方式來尋求貧困和不平等的解決方式,避難所就是這一類庇護的典型。
讓人印象深刻的作品之一是《行走的城市(Walking City)》。受到NASA高聳入云且可自由移動的發(fā)射臺以及科幻小說的啟發(fā),設計師Archigram想象未來人類將打破城市邊界,乘坐并生活在可行走的巨大機器“爬蟲”體內,跨越陸地和海洋,重新回到集體游牧生活。Cedric Price早在1961年設計的《游樂宮(Fun Palace)》,“著筆畫一幅畫,或者仰望天空”,設計師最初的設想是在倫敦東部建一座供人跳舞、聽音樂、看話劇和放煙火的游樂宮殿,建筑里的每部分結構都可以移動,“影院、飯館、工作室、劇場等等,都在自由穿梭”,藍圖上外翻式的框架讓人頗為眼熟,沒錯,這就是后人設計巴黎蓬皮杜藝術中心的靈感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