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道明2010秋季拍賣會定于12月10日在靜安希爾頓酒店舉行,本次拍賣中國書畫部份,清仲聽帆樓舊藏宋元明初尺牘堪稱扛鼎,古代書畫和近現(xiàn)代書畫異彩紛呈,油畫專場則以更加國際化的眼光,力求完美。
聽帆樓及潘氏后人珍藏
聽帆樓主人潘正煒,字榆庭,號季彤,在 19世紀(jì)早中期的廣東洋商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是廣東十三行的領(lǐng)袖。經(jīng)商之余,潘正煒雅好書畫,與伍元蕙、吳榮光、孔廣陶等同時代廣東藏家交游甚密,并屢有藏品交流。潘正煒在所著《聽帆樓書畫記》的序文中自言:“余夙有書畫癖三十年來,每遇名人墨跡,必購而藏之。精心審擇,去贗留真。”這種嚴謹?shù)氖詹貞B(tài)度,對嶺南一帶自清以來的書畫收藏產(chǎn)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本聽帆樓舊藏專題拍品直接得自潘正煒后人,雖未見錄于《聽帆樓書畫記》與《聽帆樓續(xù)書畫記》,但多有項元汴、伍元蕙、羅天池、吳榮光等收藏,且經(jīng)潘正煒本人仔細考辨甄別,殊為珍貴,由之亦可對潘正煒的收藏作一管窺。此外,潘家舊藏祝枝山草書《唐寅墓志銘》,開卷即云:“子畏死,余為歌詩,往哭之慟 ……余肺腑友,微子重且銘之”,點明了祝枝山對唐寅往生的無比沉痛;而卷末寫“此稿已定,不必再更,即照此謄去可也”,既可斷定此卷書于唐寅死后不久,亦可窺見祝枝山對自己文章的自信。王鐸《二體詩四首》成于入清之后,有馬晉題簽條、金開藩舊藏,尤為難得的是,此卷前一部分為王鐸以隸書寫就,且隸書與草書的銜接妙然天成,全無習(xí)氣。經(jīng)張經(jīng)、孔廣陶、孔廣鏞收藏,并遞藏至潘氏孫輩潘佩裳的吳歷《仿王蒙山水》則是此專場舊畫之重器。此畫高 229厘米,寬 58厘米,是吳歷作品中不可多得的巨制。
宋元明初尺牘扛鼎
道明在今年秋天,匯集宋元明初尺牘,想必能讓藏家一飽眼福。北宋司馬光的《神采帖》,應(yīng)為司馬光壯年時所書,其時司馬光雖已步入仕途,然官階尚未很高,其以極謙卑之措辭,問“太師”之身體狀況。此太師或為文彥博(1006-1097)。文彥博加檢校太師的制詞,即由司馬光起草。北宋唐坰的《致胡宗愈伸慰帖》寫唐詢之子唐坰得知胡宗愈兒子早夭而致信伸慰。經(jīng)考,此帖應(yīng)成于 1070年。南宋范成大的《超然帖》為范成大病中與一位館閣官員的通信,此帖當(dāng)成于宋光宗紹熙三年(1192)閏二月。南宋署名“誕”的《真知帖》,作者姓氏、里籍、生平雖無從考證,但從帖中言語、措辭觀之,可判定作者或為朱熹晚年弟子,或再傳弟子。元張翥的《王師大舉帖》,講述了從至正二十四年(1364)孛羅帖木兒揮師入京,到至正二十五年(1365)孛羅帖木兒被誅這一年發(fā)生在張翥身上幾件驚心動魄之事,可補《元史》之闕軼,極具史料價值。元干文傳的《銘佩帖》記述了作者與范仲淹八世孫范文英的一段交往。元沈埜先的《奉狀帖》,內(nèi)容是沈埜先向韓介石催債。韓介石雖然富于收藏,但卻為人吝嗇,曾向沈埜先借錢,久催不還。元張樞的《淮海帖》是一通以學(xué)生自居的張樞向楊維楨討教詩文寫作的信札。元鄭洪的《亨衢帖》,講述了在杭州為官的鄭洪,在上海青浦逗留期間的一段趣事。元末明初的俞和,能詩,善書,書法酷似趙孟頫,所書《云錦帖》,甚得趙孟頫之三昧。元末明初沈澄的《春風(fēng)帖》是他的詩文酬答之作。內(nèi)中提及的轉(zhuǎn)呈對象,鐵厓相公是楊維楨;子真先生可能是王廷珍;近仁先生應(yīng)即吳近仁。此帖鈐有楊維楨及文征明的藏印。明初號稱才華比肩解縉、而文采過之的王璲,有《征蓬帖》錄七言長詩一首;陳植的《旅泊帖》,是兵部右侍郎陳植以五言律詩贈朱熹后人朱昌宗之作;鄭雍言的《昭煥帖》,是《春秋》研究大家鄭雍言寫給另一位擅長《春秋》的學(xué)者的詩作,此人或為《春秋胡傳辨疑》的作者張以寧的后人。明張弼的《幽人帖》所書為自己上班時候的“隨想錄”,因為對所思頗有得意,他還饒有興致地寫上“是卷宜子孫珍藏之”字樣。
中國古代書畫來源清晰
由同一藏家提供的趙左冊頁等數(shù)十件拍品是道明秋拍古代書畫的重要組成部分。明季趙左《溪山深秀》冊頁十二開,清麗秀雅,不染纖塵。世人常謂趙左為董其昌重要代筆,以此冊觀之,信然;明末邵彌《寒香疏影》冊頁十二開,寫盡梅花之冷艷寒香,秦寶瓚曰:“先生筆墨冷而潔,簡而秀,彌淡而彌旨,九友中之逸品也”,真可謂一語中的;程庭鷺《仿古山水冊》七開,經(jīng)同治元年狀元徐郙收藏,上海博物館編《中國書畫家印鑒款識》從此冊中輯取了 7枚印章,一個款字;丁云鵬的《人物故事》雖僅盈尺,然圖中三人神態(tài)宛然,纖毫畢現(xiàn),敷色鮮麗典雅,歷久彌新,落“圣華居士”篆書款;吳歷的《策杖訪友》扇面,經(jīng)達受收藏,錢泳、瞿中溶、徐楙、文述、侯云松諸人題識賞鑒,認為此幅吳歷山水“真而佳”、“尤精彩”;此外,虛齋舊藏如林滟《應(yīng)真渡海》、郁喬枝《兩雄》、文嘉《行書詩》等一系列明清扇面,俱頗可雅玩。程璋舊藏王原祁《秋山遠岫》,純以水墨仿黃公望,落筆金剛杵,滿紙真氣彌漫,兼有吳湖帆題簽的是王原祁水墨畫之精品;華新羅《觀瀑圖》,山水磅礴,人物細膩,尺幅之巨,超過八尺整紙,在華巖作品中甚是少見。此件原為張大千收藏,1946年轉(zhuǎn)贈學(xué)生伏文彥,現(xiàn)由伏文彥先生提供拍賣。同為揚州八怪之一,原民航上海管理局副政委汪振華收藏的鄭板橋《行書》,亦是六尺整紙之巨制,七分書縱橫捭闔,大氣磅礴;朱積誠舊藏鄧石如《隸書言箴》四屏,燦然若新,為近年拍賣市場殊為罕見之鄧石如珍品;趙之謙《楷書》四屏,同樣是集真、精、新諸美于一體的佳構(gòu)。
對聯(lián)作品中,海外回流的曾國藩《楷書八言》、趙之謙《行書七言》、徐三庚《隸書八言》、王文治《行書七言》,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古代書畫專場另一重要部分,來自念圣樓主人丁念先舊藏。如董其昌《行書》冊頁 16開,秀雅可人;“雪帥”彭玉麟在中法戰(zhàn)爭期間寫給“豹帥”倪文蔚的信札17通,可補中法戰(zhàn)爭之史料;杭世俊《分題梅花詩百首》,寫盡梅花姿態(tài);朱彝尊《隸書詞》冊頁,殘缺處由張廷濟補成,渾若天成,顯露出王鐸對他的影響。此四件拍品,亦可作為研究吳昌碩的絕佳材料。吳昌碩的另兩件篆書匾額,一書“陔廬”,著錄于《民初書法——走進五四時代》,墨汁淋漓,筆意酣暢;一書“商鼎秦瓦齋”,乃為費龍丁所作,圓轉(zhuǎn)規(guī)整。兩件作品,各擅勝場,皆為佳構(gòu)。深受吳昌碩影響的潘天壽,畫給白社畫會同仁張振鐸的《雛雞圖》,白眼向天,作互相取暖狀,構(gòu)圖與意境深得八大山人孤傲清冷之骨髓;與吳昌碩同時代的黃山壽,臨摹唐伯虎《百美圖》長卷,人物眾多,背景綿密,卻是繁而不亂,密而不塞,堪稱黃山壽作品中之精絕者。
近現(xiàn)代書畫大師云集
同樣清雅絕倫的還有張大千晚年荷花作品《碧池紅荷》,《古木高士》則出版于《張大千回顧展》。“南張北齊”的齊白石,則有滿畫提籃荔枝的《大利圖》,色彩濃重,寓意吉祥;《喜上眉梢》,寫喜鵲紅梅,更是討得滿堂口彩。白石高徒李可染的《青山放牧》,寫牧童于牛背上,眺望遠山如黛,戀戀不愿歸去,而牛作回首狀,卻似急于歸圈,別具生活氣息。被譽為當(dāng)代管仲的謝稚柳、陳佩秋伉儷的精品佳作,此番有集中呈現(xiàn)。謝稚柳的《采菊圖》是其四十年代人物畫的典型,人物造型尤有陳老蓮的影子,敷色之大膽明麗,則明顯來源于敦煌壁畫;《江山攬勝》長卷,則是謝稚柳晚年青綠山水的代表性畫作。陳佩秋畫于 1960年的《紅葉秋蟬》,頗諳宋畫意趣,原為陳佩秋高花閣秘玩之作;上世紀(jì) 90年代,陳佩秋在中國山水畫的材料與構(gòu)圖上作了大膽而成功的革新與嘗試,一方面盡可能的保持中國傳統(tǒng)山水畫的筆墨意趣,另一方面則使之具有與時代一致的視覺效果。《山中一夜雨》與《溪園秋色》便是此一風(fēng)格的代表畫作,在更強調(diào)光影色塊的同時,且不失宋人山水的佳奧。海派畫家,如吳湖帆、林風(fēng)眠、吳琴木、陸儼少、唐云、程十發(fā)、陶冷月等,包括新海派的韓敏、施大畏、錢行健、車鵬飛、蔡天雄等,亦有相當(dāng)精品推出;嶺南畫派的黎雄才,有《松壑鳴泉》、《碧流竹筏》等海外回流作品,堪稱精妙;其他如黃君璧、溥儒、白雪石、王雪濤、范曾、吳作人等,同樣佳作紛呈。書法方面,齊白石的篆書“受雨石膚響,流云山氣靈”五言對聯(lián),大筆如椽,震撼人心;張大千、吳湖帆的幾件對聯(lián)作品,別斟佳妙;沈曾植、李生翁、沈尹默、嚴復(fù)等人的作品,亦頗有可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