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特·登貝

忠實于你自己

——訪赫特·登貝

□張翹楚

赫特·登貝(Gert Dumbar)，荷蘭國際平面設計大師，因其獨特的設計理念和其創(chuàng)立的登貝設計公司而享譽國際。登貝設計成立于1977年，客戶包括IBM、飛利浦、蘋果電腦、耐克、殼牌石油、Aegon保險公司、AT&T等國際著名公司。在沒見到登貝之前，在我的印象中這樣一位國際平面設計大師應該是像有些藝術家一樣惜字如金、桀驁不遜的。近日，登貝到美國講學，我剛好有機會得以和他見面。和其交談時，登貝說話清晰緩慢，盡量把我提出的問題回答得完整，當我向他展示我的設計作品時，他一張一張看過，并提出了中肯的意見。他的謙和讓我放松很多，也向他闡述了一些自己的設計理念。

當日登貝演講結束后有一個酒會，在酒會主辦方的協(xié)助下，我對登貝進行了一個簡短的采訪：

張：您是否有些頗具爭議的設計作品？

赫特·登貝：是的。為荷蘭警察局整體形象所作的設計就是其中一個，這個形象是全新的，很先鋒的設計。當時的報紙對這個設計發(fā)表了一些反對意見，這些反對意見也有很多追隨者，因為也許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設計太時尚、太情感化了。但是警察局本身對這個設計還是滿意的，因為它更容易識別，所以更加有安全感。隨后，大眾也漸漸接受了這個設計，因為我們逐漸使這個設計更加完整并成為一個體系。有爭議的作品并不少見，另外一個例子就是35年前對荷蘭鐵路系統(tǒng)的規(guī)劃。我們打算把所有的地鐵都漆成黃色，但是在大眾的印象里，火車車身應該是綠色或藍色，突然變成這樣亮的黃色太顯眼太動感了，一開始的確有很多負面意見，但是現(xiàn)在每個人都喜歡這個設計了。公眾接受一個全新的設計是需要時間的。

張：您能用一句話概括一下您的設計理念嗎？

赫特·登貝：你是說平面設計嗎？（答：是的。）忠實于你自己，不要害怕產(chǎn)生革新性的設計理念，不要抄襲別人的作品，這就是我對平面設計師的建議或是我的設計理念。

張：我瀏覽到一些信息，一開始的時候您選擇中國，選擇王序作為您的合作伙伴。是什么原因讓您有了這種選擇？

赫特·登貝：是的，我當時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這其實也是我妻子的選擇。她也是一位藝術家，當時她正在撰寫一本關于中國先鋒設計藝術的書，然后她就提議，何不把合作延伸到中國，我當時也想把我的登貝工作室延伸到太平洋地區(qū),于是產(chǎn)生合作的想法。此外，我曾經(jīng)在中國和幾所高校聯(lián)合舉辦過幾次學生設計主題展覽，使我了解到，中國的學生真的非?？炭啵麄兎浅烂C認真地對待每一個設計專題，并且樂于談論他們的設計理念，我很肯定這其中一定會產(chǎn)生出一些杰出的設計師。中國國土遼闊，每個地區(qū)都有每個地區(qū)的文化，來自不同地區(qū)的設計師可以通過一些國內(nèi)或是國際設計協(xié)會組織來交流不同的設計理念。

張：使登貝設計公司成功的最主要原因是什么？

赫特·登貝：首先，我們公司沒有等級制度，我不會使自己的行為像一個老板。在這里，我不會像一個明星一樣，指揮這個一定是紅色或是怎樣，我給我的設計師發(fā)揮自己想象的空間。其次，要有發(fā)現(xiàn)有才能設計師的能力。而且，我們很開放地接納多種文化理念，我們有來自不同國籍包括印度尼西亞、中國、南美、歐洲的設計師。雖然我們也有一些實習設計師，但我們也會像對待同事一樣對待他們。我們很以我們的公司為榮。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也很幸運。

張：如果您和您的客戶對設計作品有一些爭議，您怎么解決這個問題？

赫特·登貝：我的意見就是絕不要聽從你的客戶。你是專業(yè)的設計師，你受到過最專業(yè)的教育和培訓，你設計的東西是最合理最適合他們的，要用充足的理由說服他們聽從你。舉個例子，比如我們?nèi)メt(yī)院看病，醫(yī)生根據(jù)你的病情給你開藥方，你可不會和醫(yī)生爭辯吧？設計師和醫(yī)生一樣，都是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的，所以要讓客戶聽你的。

除了以上的訪談，登貝在講座中所提到的一些觀點也頗有意義，比如他談到設計中的幽默，他說這是設計不可或缺的一個元素；還提到了Serendipity，意為善于發(fā)掘新奇事物的天賦等等。在我采訪他時，他手持一杯紅酒，笑稱自己是個酒鬼，說酒精也給了他不少靈感。

確實是個挺幽默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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