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意為銀,與“金”相對。元文治未修,只重疆土,卻明白手工藝的重要,寬待工匠,以求豐足。元代白瓷移師景德鎮(zhèn)。景德鎮(zhèn)地處江南腹地,山水齊備,客觀條件良好,尤其具有殺手锏——高嶺土,沒有理由白瓷不在此大顯身手。有了宋青白瓷的捶煉,卵白釉如夏蛇之蛻使之脫胎換骨,一反邢定牙白之明確,先是卵青色,透亮不渾;繼而迅速改良為苶(nié)白釉,乳濁不透;樞府釉的燒造嫻熟,無意中為元青花準備了迅速登場亮相的機會,這一點樞府釉始料不及。 元代尚白絕非偶然。馬背民族看慣了藍天白云,心胸開闊,受不了半點委瑣。以白為吉在元人生活中處處體現(xiàn)。皇帝騎白馬,著白色長袍,住白色蒙古包;佛教儀式時,皇帝寶座上撐起白色華蓋;順理成章,白色瓷器為元宮廷首選。 樞府白釉與邢相反,不見素器。元人還是很難理解樸素之美。印模的樞府釉使乳濁釉下的紋樣及字跡若隱若現(xiàn),反倒多了一層朦朧之美。元代青花成型基本都是模制,雖以畫筆裝飾,但也沒能徹底躲開模制工藝。樞府釉的紋樣追求耐人尋味,非仔細端詳不能欣賞,尤其“樞府”二字,還有“太禧”、“東衛(wèi)”,辨認的前提多數(shù)是已知內(nèi)容才顯容易。 樞府,元代政權中心樞密院,國家的中樞神經(jīng),可見要害。元代蒙古人心急,馬的奔行速度在歷史上是最快的,養(yǎng)就了元人的急脾氣。元人在政權尚未完全奪取之時,就于至元15年(1278年,南宋祥興元年)在江西設置浮梁瓷局。這一劃時代的歷史事件,表明中央政府對官方制瓷的高度壟斷。景德鎮(zhèn)的官窯制度由此誕生,一直延續(xù)至清末宣統(tǒng)年間才告終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