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常易(Christian CHAMBNOIT)向來賓們闡釋創(chuàng)作理念
文/許柏成
2014年1月18日,法國藝術家常易(Christian CHAMBNOIT)個展在位于上海商城西峰的杰奎琳畫廊開幕,這是一直以19世紀中葉至20世紀中葉法國藝術品為主要推介的杰奎琳畫廊第一次推出當代藝術家的作品。常易,1965年生于法國,1999年起生活于臺北,2007年離開臺北定居上海,曾為多本國際知名時尚雜志與傳播機構提供封面攝影并擔任藝術總監(jiān),目前以自由攝影師身份游走于時尚、商業(yè)與藝術攝影之間。
這次展覽共展出了常易的水墨作品、數(shù)碼和濕版攝影作品近30幅。其中繪畫作品大多用水墨形式描繪了植物、昆蟲或人體的器官,而在這些植物、昆蟲、器官相對應的地方都標上了足三里、華蓋、璇璣這樣指代人體穴位的名詞,常易說他非常熱愛中國的針灸這門學問,他認為針灸是基于一種生命的術,無論是動物、植物還是昆蟲,只要是有生命的個體身上都存在經絡,而他特別喜歡用中國的水墨來表現(xiàn)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現(xiàn)場觀眾入神地欣賞畫作
常易的攝影作品則包括有以傳統(tǒng)的濕法攝影術迚行的創(chuàng)作,也有數(shù)字影像作品,鏡頭所關注的是一些微小的生命,帶有金屬質感的小蟲子,蝴蝶、人物等等。在經過復雜的制作工藝加工后,這些不為人們所留心的小生命被藝術家賦予了肖像畫般的美感與價值。 無論是繪畫還是攝影,作品的唯一性都是藝術家創(chuàng)作的一個主旨。
作品的裝幀形式也很有特點,純粹的墨色形象呈現(xiàn)在經過處理的泛黃的宣紙上,然后用針線、金屬條等最樸素的形式固定在包豪斯現(xiàn)代風格的畫框中,顯得古意十足而又現(xiàn)代親近。這些宣紙經過了藝術家用咖啡的浸染,甚至是鹽的輕微腐蝕,但他的作品并不是追求新式或是古味,常易說:“我只是像一個煉金術士一樣,將這些材料過濾、潷析、蒸餾,這些材料都是有生命的,我期待著他們相互作用產生的效果。這種藝術探索的未知性非常美妙,而這也正是宣紙、毛筆、墨汁等中國繪畫工具材料強烈吸引我的一個重要原因。”
畫廊負責人吳敏僖為大家介紹藝術家
在展覽入口處擺放了一件常易與另一位生活在上海的法國影像藝術家Bastien Robilliard合作的影像作品《呼吸》,畫面中一支百合花在搖曳,上面也用英文注明了各種穴位名稱。作品中百合花的圖式來源于科學詞典中對植物的表現(xiàn)樣式,圖像是由常易拍攝了無數(shù)張百合花的照片,最后通過科技的處理讓它動起來。展覽中有一組數(shù)碼攝影作品《亞當與夏娃》非常吸引眼球,作品以重新展示中國的針灸為題材,照片取材于一男一女兩名塑膠模特,經過了藝術家的數(shù)碼處理,在人體表面標上了針灸的穴位,然后藝術家又在影像作品的表面加上了釘子,釘子在基督教里帶有耶穌受難的觀念,因此這件作品同樣表現(xiàn)了藝術家對中西觀念融合的思考。
這是杰奎琳畫廊首次推出在世的當代藝術家的作品,杰奎琳畫廊負責人吳敏僖說:“我們目前正在中華藝術宮做“大師的大師”這樣一個展覽,是追尋徐悲鴻等20世紀中國大師去法國學習的足跡,是一個關于中西文化融合的學術命題,而常易在法國生活了近30年,又在中國生活了20年,他的中西融合正好是與徐悲鴻他們一代相反的一個方向。常易的藝術已經走到了一個中間地帶,我們很難單憑他的作品判斷他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常易將是我們唯一推廣的當代藝術家,如果未來還要選擇當代藝術家的話,他的作品中一定要有中西藝術的交融與碰撞,他本人也要有在東西方生活和歷練的經歷。不同于一些明星藝術家,常易一直保持著藝術的獨立性,而且他很謙卑,這也讓我們格外珍惜與他的合作。”
展覽開幕現(xiàn)場
與藝術家常易(Christian Chambenoit)對話:
作為一名非常大牌的攝影師,繪畫與攝影二者對于你是怎樣的關系? 水墨是第一次展出嗎?
對我來說,攝影與繪畫一直都是兩者同時進行的,包括素描、水彩、攝影等等藝術形式一直都在進行,水墨并不是第一次展出。
常易 亞當 攝影?73×162cm
在這次的作品里很多以動物、植物為題材,你對他們的興趣始于何時?
在我小的時候,我的父母會帶我去博物館,但是當時我對知性的文化藝術并不是很感興趣,我更喜歡自然歷史博物館,我覺得昆蟲和動物標本比那些當代藝術更加有趣。
為何選擇水墨作為創(chuàng)作語言?在你看來水墨和油畫有什么不同?
在我看來水墨和是油畫完全不一樣的,油畫是可以在腦子里勾劃,然后一點一點實現(xiàn)的,而水墨是要一氣呵成的,當一筆落下去就不可能再收回了。我非常喜歡毛筆的感覺,讓我的內心非常安靜。
常易 針灸術 紙本水墨 70×140cm
您的水墨作品很多涉及到中醫(yī)針灸,你為何會對這些題材感興趣?
我非常熱愛針灸這門學科,我覺得針灸是基于生命的一種術,無論植物還是昆蟲,在任何生命上都能找到這種經絡的存在。
你在中國生活了近20年,中國的文化對你對自然的理解有什么影響?
當我用中國的筆、墨、宣紙來畫動、植物、昆蟲,我會有這種特別強的欲望,很感興趣,感覺這是非常好的一件事,但我不會用油畫來表現(xiàn),那是非常讓人厭煩的。中國的創(chuàng)作手段能啟發(fā)我畫這些東西。從技法的表現(xiàn)上我覺得中國水墨的技法更親近,但是中國畫的主題并不太吸引我,西方的主題更加吸引我。
常易 無題041 紙本水墨 70x140cm?
您覺得這是否與中國畫的材料有關系?
當我在臺灣的時候,有一個中國畫家朋友專門教我怎么畫中國畫,我發(fā)現(xiàn)要按傳統(tǒng)方法畫好中國畫太難了,需要太長的時間,但是筆墨宣紙對我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我就決定拿這樣的工具來表現(xiàn)我自己腦子里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另一方面,我非常喜歡黑色和紅色,這兩種顏色在中國畫里很突出,特別吸引我。而在西方有很大的比例是顏色,水墨畫的工具正好呼應了我的興趣。
這些水墨作品的裝幀也很不一樣,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嗎?
我覺得西方油畫里不可能找到這種偶然性,最多就是把顏料潑上去造成偶然性,而中國的材料,比如我在宣紙上加上咖啡,我不知到會出現(xiàn)什么效果,我覺得這種材質是活的,這樣就會有很多偶發(fā)性在里面,這也是我創(chuàng)作的特點。
常易 外科醫(yī)生 攝影 60×60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