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波普藝術(shù)的倡導者和領(lǐng)袖,安迪沃霍爾的名字一直與“復制”“通俗”“商品化”緊密相連,從將濃湯罐頭與可樂瓶化身成藝術(shù)品,到“大量復制”當代著名人物的臉孔。有人會問“這有什么意義?”“為什么這也可以被稱為藝術(shù)?”,就連沃霍爾自己也曾說過“我的畫面就是它的全部含義,沒有另一種含義在表面之下。”
正如策展人Presca Ahn在采訪中所說“在這些作品中,沃霍爾以機器生產(chǎn)的方式和固定的重復形式削弱了由藝術(shù)家之手施加于作品的痕跡。”
“盡管如此,這些作品卻流露出一種非常人性的、個人化的,甚至是詩意的特質(zhì),這種平衡與張力使得作品時至今日仍如此引人入勝。”
無論這些作品的呈現(xiàn)方式是單獨的還是作為一個系列,它們都應被視為一種“時間機器”。“時間”這一元素貫穿于本次展覽中的每一件作品,沃霍爾試圖通過它們撕開時間的內(nèi)核,在其中自由穿梭。如今我們的生活已被數(shù)字化,時間的意義仿佛只剩下一連串數(shù)字以及井井有條的規(guī)劃,因此,沃霍爾對“時間”的關(guān)注正呼應著當下我們所處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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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的一個亮點是沃霍爾的裝置作品《銀云》,熒光的、枕頭一樣的圖形輕輕漂浮在展覽空間中。?《銀云》是一件具有時效性的作品:觀眾無法在路過時看一眼就馬上明白它的意義,而是需要他們物理上持續(xù)性的參與。觀眾可以隨意觸碰并移動這些“云”。由于違背了傳統(tǒng)藝術(shù)欣賞的常理,《銀云》在1966年首次展出時顯得非常新奇。此前一年,沃霍爾聲稱自己將停止繪畫并轉(zhuǎn)投電影制作。《銀云》占據(jù)了沃霍爾在紐約Leo?Castelli畫廊舉辦的個展中作品數(shù)量的一半,而這場展覽也被大部分人視為沃霍爾對繪畫媒介的(短暫)告別。?沃霍爾曾說過:“我認為如果要我對繪畫做個了結(jié),那么最好是做一件浮動的繪畫作品,所以我發(fā)明了可以從窗戶放飛的氦氣銀色長方塊。”
沃霍爾嘗試通過技術(shù)手段在人與人、作品與觀眾之間制造真正“接觸”的時刻。當銀云在展廳中緩緩懸浮,時光的機器仿佛也被減緩、被倒轉(zhuǎn),將人們置于宇宙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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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銀云》是安迪沃霍爾帶給觀眾的曼妙而愉悅的時光體驗,那么《試鏡》則是安迪沃霍爾對人們時間觀念的一次巨大挑戰(zhàn)。
這組16毫米的黑白肖像默片,是沃霍爾在他的工作室“The Factory”(“工廠”)中陸續(xù)拍攝而成的,從1964年到1966年。最開始這些《試鏡》被稱作“電影肖像”或“靜止電影”,但是最終它們被稱作《試鏡》,名稱來自電影選角時錄制的短片。沃霍爾和他的助手制作了400多部《試鏡》作品,記錄了不少藝術(shù)家、社交名流、以及熟人和朋友的影像。大部分人的《試鏡》是相同的形式:被拍攝者坐在同一地點,并在幾分鐘內(nèi)與沃霍爾的鏡頭保持對視。
《試鏡》被稱為“電影肖像”是因為,與肖像的靜止性不同,在《試鏡》中,拍攝對象在每一瞬間都有細微的變化;而《試鏡》又被稱為“靜止電影”,這是為了與電影區(qū)分開來,電影中的人物在不停移動。所以說,沃霍爾在《試鏡》中,對肖像和電影中的時間概念提出了雙重的挑戰(zhàn)。與其說是拍攝對象在被沃霍爾窺視,不如說他試圖窺視和解構(gòu)的是“時間”本身。
如果說《試鏡》系列是人的電影肖像,那么《帝國大廈》便是一幢建筑的電影肖像。
安迪沃霍爾與幾位助手在1964年七月的一個晚上共同完成了這部影像的攝制。他們在曼哈頓中城區(qū)一棟辦公樓的窗子取景,從傍晚一直拍到第二天的凌晨。透過那扇窗子,他們將當時的世界第一高樓帝國大廈清晰地記錄在影像中。
與《試鏡》系列一樣,沃霍爾用一種較慢的速度來拍攝《帝國大廈》,以此作為對自然主義的公然挑釁:影片的放映時間長達6小時40分鐘,而完整的影片則長達8小時5分鐘。影片放映中,許多觀眾陸續(xù)離席,他們認為這部電影無聊之至,不明所以,然而盡管沒有任何敘事,在畫面中發(fā)生的事件是具有詩意的——附近建筑物中那些閃爍的燈光;膠片畫面本身具有的瑕疵;換膠片時倒映在玻璃窗上的人影;以及帝國大廈忽明忽暗的探照燈。正如沃霍爾在接受采訪時所說的,這部乏味至極的電影所能帶來的最寶貴的體驗,就是去感受“時間的流逝”。
據(jù)悉,以此次安迪沃霍爾展覽為開端,木木美術(shù)館未來三年將推出一系列展覽,為知名藝術(shù)家的作品帶來新思考,同時挖掘新興藝術(shù)家,下一個展覽將會展出法國畫家Cristof Yvoré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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