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古絲路行吟

二、西域古道行

戊子年初秋，予與彭吉象、陳傳席、張錄成諸先生新疆講學(xué)得以一窺西域之勝。自烏市出，行程旬日，驅(qū)車二千公里，經(jīng)吐魯番、過木壘、到北庭。上天山天池，看高昌交河。車行戈壁大漠，極目千里，平沙漫漫，寸土不入，霜雪不積。嗚沙逐人，光愈日曛，陰風(fēng)倏來，怒號飛石，勢撼天地。走火焰山，飲坎兒井，看胡揚林，探魔鬼城，游五彩灣，在喀拉斯湖泛舟，在圖瓦族村寨歡歌，駐足國門前無際的白樺林......程途懷古觀今，偶有興發(fā)而得詩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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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路上

　烽火高昌淚已干，①

　飲馬交河月光寒。②

　牧羊拾得天書紙，③

留與后人夜夜看。

注：①高昌故城，曾是高昌王國的都城，位于吐魯番東40多公里。公元前一世紀(jì)始建，于公元十三世紀(jì)末毀于戰(zhàn)火。歷經(jīng)2000多年的風(fēng)吹日曬，但故城輪廓猶存。1961年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② 交河故城位于吐魯番市以西13公里的一座島形臺地上，因河水分流繞城下，故稱交河。公元前二世紀(jì)至五世紀(jì)由車師人開創(chuàng)和建造，最早是西域“車師前國”的都城。在南北朝和唐朝達(dá)到鼎盛。九至十四世紀(jì)由于連年戰(zhàn)火，交河城逐漸衰落，至元末察合臺時期，終于被棄。 至今城內(nèi)的官署、寺院、佛塔、坊曲街道等建筑物保存較好，是目前世界上保護得最好的生土建筑城市，被譽為“世界上最完美的廢墟”。1961年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③新疆維吾爾族傳說，一個叫狄克亞奴司的牧羊人在草地拾得一紙?zhí)鞎?jīng)智慧老人指點，照天書指示找到地下宮殿而獲得金銀財寶。于是他在地上建立宮殿，作了國王，建立了高昌汗國。高昌、交河千年興廢，只留下故城遺址，后人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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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行望

　茫茫大漠孤煙直，①

漫漫平沙嘆無極。

長河水?dāng)喙诺肋h(yuǎn)，

天山云橫落日西。

注：① 唐王維詩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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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古道

西行古道兩茫茫，

　三疊曲中悠思長。①

人去衣冠何處在？

空余枯骨落野荒。

注：① 三疊曲，指陽關(guān)三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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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行懷

　西域何處古烏孫，①

　北庭曾是金滿城。②

　春風(fēng)難度滴柳血，③

幾番風(fēng)霜泣黃昏。

絲綢路斷空回首，

大漠沙鳴逐駱鈴。

野曠枯木蕭聲遠(yuǎn)，

一輪孤月照古今。

注：①烏孫，中國西北古代民族名，是我國一個以游牧為主的古老的部族。公元前二至一世紀(jì)崛起于我國西北地區(qū)，后在伊犁河流域建立了烏孫國。烏孫被認(rèn)為是哈薩克族的先民。南北朝時烏孫西遷蔥嶺北，以后逐漸與鄰近各族融合。近代哈薩克族仍有烏孫的部落。

②北庭故城現(xiàn)位于新疆吉木薩爾縣城以北10多公里處，漢代時稱金滿城，為車師后國王庭所在地。唐朝時相繼設(shè)置了北庭都護府、北庭大都護府，北庭成為西域政治、軍事中心和絲綢北道的重要樞紐。千百年來中原文化、歐洲文化、宗教文化、民族文化在這里匯集、交融，形成具有悠久歷史、底蘊深厚而獨特的北庭文化。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③西域沙漠戈壁生有紅柳樹，夏秋花葉色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