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3日，在美國紐約蘇富比拍賣行，參觀者欣賞紐伯格伯曼和雷曼兄弟公司藝術品拍賣會預展的藝術品。新華社發(fā)(吳凱翔攝)

藝術收藏見證家族興衰

藏家們經常會半開玩笑地說：藝術市場的流動性 在很大程度上是靠“3D”來支撐的，那就是離婚(Divorce)、負債(Debt)和死亡(Death)。很多好的藝術資源只有在這三種情況下，才會被藏家從手中放出，進入市場交易。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如果不是金融危機，我們可能并不會在拍場上看到“雷曼的收藏”。英國佳士得有限公司于2010年9月29日在南肯辛頓舉行名為“雷曼兄弟 ：藝術作品與蜉蝣”(Lehman Brothers： Artwork and Ephemera)的專場拍賣會，拍賣這位前銀行界巨子曾陳設于英國和歐洲各地辦公室的藝術品及其他一些精選藏品。

破產兩年“賣畫”還債

此次專場拍賣被特別安排在雷曼 兄弟宣告破產兩周年的時候舉行，而拍賣所得將全部用于償還債權人。

“盡管雷曼兄弟的藝術收藏不算是最大規(guī)模的企業(yè)收藏，但這些收藏體現了雷曼家族一直以來對藝術的贊助與支持。”負責此次拍賣的英國佳士得有限公司歐洲區(qū)企業(yè)收藏及博物館服務部門董事本杰明·克拉克 (Benjamin Clark)在接受《中國經濟周刊》采訪時表示。

“雷曼的藏品說明了該銀行在全球的卓越實力及其遍布全球的足跡，佳士得也希望通過本次拍賣，可以向世人展示昔日金融巨子的點滴光輝歷史。”本杰明·克拉克說，此次雷曼兄弟藏品專場拍賣會，單件起標價為250英鎊，預期成交總值將達200萬英鎊。

雷曼兄弟于1850年在美國成立，最初僅為一家便利店。1844年，亨利·雷曼(Henry Lehman)從德國巴伐利亞的Rimpar市移民至美國，在阿拉巴馬州的蒙哥馬利開設了一家雜貨店。隨后不久，他的兩個兄弟邁爾(Mayer)和伊曼紐爾(Emanuel)也加入共同經營。亨利逝世之后，兩兄弟帶領公司邁向成功之路。

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fā)展，雷曼兄弟逐漸成為全球銀行業(yè)巨子。然而2008年9月15日，這個有158年歷史、曾經的全球第四大投資銀行轟然倒下，并把美國乃至全球的金融和經濟拉入泥潭。擁有6390億美元資產的雷曼兄弟申請破產，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大的破產申請。

之后，這只曾經的“華爾街最兇斗牛犬”便開始了漫長的還債之路。先后有多達66000多債權人“上門追債”，總計金額高達8750億美元。但是雷曼方面稱，這個債務里面很多項都是重復計算的，而據雷曼方面的計算，預計全球分支機構的實際債務在1150億美元左右。

對其藏有的藝術品的公開拍賣被認為是實現公司資產價值最大化的策略之一。2008年9月15日，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 獲任雷曼兄弟有限公司(LBL)和雷曼國際歐洲公司(LBIE)的聯合管理人，負責為LBL和LBIE業(yè)務有系統地進行結算，務求在公司資產中取得最大收益以償還債權人，同時將負責監(jiān)管此次拍賣。

全球買家可網上競拍

在眾多拍品中，本杰明·克拉克特別推薦了幾件值得關注的精品，如安德烈亞斯·古爾斯基(Andreas Gursky)1991年的攝影作品《紐約商品交易所 (New York Mercantile Exchange)》，估價為10萬～15萬英鎊。

這件攝影作品其實與雷曼兄弟的歷史頗有淵源。雷曼兄弟早期曾專營當地棉花貿易。1870年，邁爾·雷曼成為紐約棉花交易所的創(chuàng)始者和首批管理者中的一員。紐約棉花交易所為紐約最早的商品交易所 ，并運作至今。

再如，拍品中還有加里·休姆(Gary Hume)最重要的一幅畫作《麥當娜(Madonna)》、盧西恩·弗洛伊德(Lucien Freud)的印刷品《布魯斯伯納德的頭像》以及由古典大師塞繆爾·華特斯(Samuel Walters)創(chuàng)作的18世紀海洋繪畫作品等等。

此外，本杰明·克拉克還特別提到了此次拍賣中，也有一些來自中國的藝術品，“有一些非常精美的中國瓷器拍品和一些中國當代藝術家的作品。”他說。

另外一件具有特別紀念意義的拍品是雷曼兄弟位于倫敦金絲雀碼頭金融區(qū)(Canary Wharf financial district)公司大樓的招牌，以及2004年，雷曼兄弟倫敦總部開幕時由英國前首相、時任財政大臣的戈登·布朗(Gordon Brown)致送的牌匾。

為了方便來自世界各地的藏家購買與雷曼相關的藝術品，此次佳士得還特意加強互聯網競拍方面的準備，“我們會確保買家可于網上參與拍賣并及時競投。”本杰明·克拉克說。

“鉆石級”藝術藏家

今年9月和11月，雷曼兄弟在美國的部分藝術品也將會相繼在美國本土進行拍賣。不過，與雷曼兄弟所欠的巨額債務相比，這些藝術品的拍賣款顯然是杯水車薪。實際上，破產之后，雷曼兄弟和原CEO理查德·福爾德(Richard Fuld)夫婦已經多次變賣藝術品來“還債”。

雷曼兄弟與藝術的淵源由來已久，其收藏也早已在企業(yè)收藏中盛名遠揚，這與公司高層的“藝術偏好”不無關系。理查德·福爾德和其妻凱西都是狂熱的藝術收藏者，凱西還是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理事，他們的名字經常出現在《ARTnews(藝術新聞)》雜志統計出的全世界最大的200名收藏者的榜單內。

據本杰明·克拉克介紹，自19世紀起，雷曼兄弟便收集藝術品，用于裝飾辦公室和投資。全球雷曼珍藏總額高達1500萬美元。

雷曼兄弟公司不僅是熱衷的藝術品收藏者，也被稱為是藝術界“鉆石”級支持者，因為僅在雷曼兄弟破產前的2007年一年間，雷曼兄弟就向全球博物館業(yè)提供了3900萬美元的贊助和投資。

此外，雷曼兄弟還率先發(fā)起過一系列對博物館和美術館的捐贈倡議。在雷曼兄弟基金資助的機構名單中，包括了美國民間藝術博物館、新當代藝術博物館、達拉斯藝術博物館、邁阿密藝術博物館、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費城藝術博物館、舊金山當代藝術博物館等等。

除了美國的藝術機構，雷曼兄弟還贊助了英國國家畫廊、泰特英國當代美術館、英國皇家美術學院、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德國法蘭克福斯塔德爾美術館、法國盧浮宮博物館、日本東京森美術館等全球重要的博物館和美術館。

盡管先后已經有上千件雷曼收藏品在拍場上出現，但這并不是雷曼的全部庫存，一些更加重磅的頂級收藏品還未亮相。比如，雷曼兄弟收藏的當代藝術作品就有3500多幅，目前拍賣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其中一些頂級藝術家，如瑪琳·杜瑪斯、安德烈·亞斯、麥克·凱利以及村上隆等藝術家的重要作品，還沒有在市場上露面。

另外，2003年雷曼兄弟收購了紐伯格·伯曼資產管理公司 ，后者擁有紐伯格藝術博物館(The Neuberger Museum of Art)。在協議里，雷曼兄弟得到了約900件當代藝術品。據了解，這部分藏品將不會以單獨拍賣的形式處置，可能會由博物館運營團隊共同購買，然后成為獨立運作的博物館，或者連同紐伯格·伯曼整體出售。

其實，在國外，像雷曼兄弟這樣大力進行企業(yè)收藏的公司非常普遍，特別是金融機構。比如，許多國外銀行都會把3%左右的利潤用于藝術品投資。以德意志銀行為例，迄今為止，該銀行已經收藏了超過1萬件藝術品，比德國現代美術館的藝術藏品數量還要多。再比如，瑞銀集團 ，其藝術藏品數量總計達4萬多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