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爾藝博會于6月15日至18日向公眾開放。走訪現(xiàn)場后發(fā)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可以看到此前不久在卡塞爾文獻展、威尼斯雙年展亮相的參展藝術家的作品。對于畫廊來說,在文獻展和雙年展獲得曝光度,便意味著商業(yè)價值。另一方面,藝博會的這種選擇,也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自身的面貌,給商業(yè)的氣氛帶來其他的空隙。
巴塞爾藝博會外景
猶記得幾天前,當卡塞爾文獻展(Documenta 14)開幕時,有記者詢問本屆藝術總監(jiān)亞當·希姆奇克(Adam Szymczyk):你希望展覽中有多少作品出現(xiàn)在巴塞爾藝博會?他的回答是:我希望有很多。
如果說博覽會代表了藝術商業(yè)化的方向,那么文獻展和雙年展則代表了其學術的維度。作為政府出資、公民繳稅支持的藝術展覽,策展人自然不希望和商業(yè)利益牽扯上太多關系。
此前,希姆奇克已經(jīng)再三強調人們應當重視藝術的創(chuàng)造性,而非藝術市場的流通性。在選擇參展藝術家的時候,他也刻意避開了當下走紅的大腕明星,傾向于那些與較少畫廊合作的、相對不知名的藝術家。
無獨有偶,一個月之前開幕的威尼斯雙年展也有類似表態(tài)。威尼斯雙年展主席保羅·巴拉塔(Paolo Barrata)不斷重申藝術的獨立性,因租借場地而名聲不佳的平行展項目也大為精簡,本屆雙年展主題展同樣避開了藝術明星,破天荒地選擇了100多位首次參展的新藝術家。
展覽現(xiàn)場
即便如此,6月15日至18日正式向公眾開放的巴塞爾藝博會,依然找到了各種方式,將學術的耕耘化為市場的果實。畢竟,對于畫廊來說,在文獻展和雙年展獲得曝光度,便意味著商業(yè)價值。
出生于土耳其的藝術家Nevin Aladag今年同時參與了威尼斯雙年展主題展和卡塞爾文獻展,其代理畫廊柏林的Wentrup這次總共帶來了十多件藝術家的作品來到巴塞爾藝博會。他于1個月前在威尼斯雙年展開幕期間剛剛創(chuàng)作完成的作品,竟然也已經(jīng)在此售賣了。
土耳其的藝術家Nevin Aladag作品
畫廊的Gawain von Mallinckrodt告訴“澎湃新聞·藝術評論”記者,Nevin Aladag的作品廣受關注。他翻開《金融時報》對于藝博會的報道,其作品圖像在最顯著位置。“昨天(預展第一天)我們掛的是這一系列三幅作品,已經(jīng)賣光了,所以今天我們換上了一個新的系列,現(xiàn)在這個系列是在威尼斯雙年展開幕期間創(chuàng)作的,它是行為藝術的成果。”Mallinckrodt介紹說,“藝術家邀請舞蹈演員在銅板上跳舞,他們會隨著不同的歌曲,跳出不同的舞步,最后銅板上留下凹凸的痕跡,每一幅都以一首歌曲命名。已經(jīng)有一位收藏家收藏了一整套所有的歌曲,剩下的,我們會單賣。”據(jù)悉,威尼斯雙年展開幕周結束后,而今威尼斯的展場播放的是藝術家創(chuàng)作的錄像,同樣的錄像也正在巴塞爾的丁格利博物館展出。而完成的作品,已經(jīng)在藝博會的展場上獲得了很好的銷量。
Jocelyn Wolff畫廊此番帶來的作品中,有多位藝術家均參與了威尼斯雙年展或卡塞爾文獻展。例如獲得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的藝術家Franz Erhard Walther,還有參加卡塞爾文獻展的Prinz Gholam和Mirian Cahn。
威尼斯雙年展金獅獎的藝術家Franz Erhard Walther作品
畫廊總監(jiān)桑德里娜·德加爾(Sandrine Djerouet)告訴“澎湃新聞·藝術評論”,這幾位藝術家與畫廊都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的合作關系。這次同時獲得參加兩大展覽的機會,或許有一定的機緣在其中。她很高興帶他們的作品來參展,也愿意給大家介紹一些年輕藝術家的作品。不過,因為Walther和Gholam是行為藝術家,相對而言,人們還是問的多買的少。“架上繪畫總是好賣一點。”她表示說。
Kader Attia作品
埃利亞松、奇奇·史密斯、斯坦利·惠特尼、Maria Lai、Sheila Hicks、Kader Attia、Leonor Antunes、Julian Charriere 、Eileen Quinlan
等藝術家的作品,均出現(xiàn)在多家畫廊的展位上面。其中有不少作品,與此前在文獻展/雙年展上展示的非常類似。
這是Michel Blazy第一次登上巴塞爾的展臺。他的作品(在球鞋里種植物)此前威尼斯雙年展上非常引人注目,同類型的作品也在巴塞爾藝博會出現(xiàn)。代理他的是巴黎畫廊Art:Concept。Moyra Davey的作品在文獻展(雅典和卡塞爾)展出時便極具辨識度,而今同類型的作品也出現(xiàn)在巴塞爾。
Michel Blazy的作品(在球鞋里種植物)此前威尼斯雙年展上非常引人注目
中國藝術家耿建翌在威尼斯的參展作品是浸潤色彩的無字天書,這次香格納畫廊也帶來了藝術家同類型的作品。另一家畫廊天線空間此番參與了Statement單元,參展這個單元的畫廊只能展示一位藝術家的作品,他們選擇的是關小的裝置作品《清涼》。關小的影像作品《大衛(wèi)》而今正在威尼斯的展場循環(huán)播放。
關小裝置作品《清涼》
然而,也并非所有藝術家都能夠、適合出現(xiàn)在藝博會的展場。Hans Haacke參與了本屆卡塞爾文獻展,但他“不喜歡自己的作品出現(xiàn)在藝博會”,所以Paula Cooper畫廊無法攜其參展。
美國藝術家Pope. L的聲音作品而今遍布在雅典和卡塞爾的街巷,在接受《藝術新聞報》采訪時,他表示,自己花了些時間才習慣藝博會的氣氛。盡管Pope. L的聲音作品已經(jīng)被很多人所熟識了,但如何將這類作品商業(yè)化依然是令畫廊頭疼的問題。“幸好有時候我也會畫一些畫。”Pope. L表示。其代理畫廊Mitchell-Innes &Nash本次帶來了多件他的架上繪畫作品。
美國藝術家Pope. L的架上作品
實際上,在雙年展/文獻展的現(xiàn)場,大部分都是影像、裝置和行為作品,而對于市場來說,架上繪畫始終是最受歡迎的。當藝博會開始借鑒雙年展/文獻展的模式和內容,實際上也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自身。比如說,Unlimited板塊,也是超越畫廊展區(qū)的局限所作的設置,不少此前參與文獻展/雙年展的藝術家作品就被陳列在這里。
觀念藝術家Philippe Parreno在威尼斯雙年展上設置了多個燈管,在巴塞爾藝博會,他帶來一棵圣誕樹。“一年有11個月它都是一件藝術作品,到了12月它就意味著圣誕節(jié)。”展簽上如是寫道。這件作品挑戰(zhàn)藝術的觀念,也同樣挑戰(zhàn)市場的魄力。藝術家總共制作了11棵這樣的圣誕樹,分別標為1月至11月。據(jù)悉,這件作品已經(jīng)在預展期間成交,價格為120萬歐元。
【相關鏈接】預展成交和亮點
沃瑟豪斯(Hauser &Wirth)
Piero Manzoni作品Achrome(1958–1959)
Piero Manzoni作品Achrome(1958–1959)以超過1000萬歐元成交,買家是歐洲個人藏家。Louise Bourgeois雕塑作品Standing Figure(2004)以250萬美元成交,買家是中國個人藏家。Kazuo Shiraga油畫作品Composition BB41(1962)以280萬美元成交。畫廊還賣出了不少參展威尼斯雙年展和卡塞爾文獻展的90多歲羅馬尼亞女藝術家Geta Br?tescu的作品,價格為數(shù)萬歐元不等。
Galerie Thaddaeus Ropac
Sigmar Polke作品Untitled(1983-1984)
Sigmar Polke作品Untitled(1983-1984)以400萬美元成交。Robert Rauschenberg作品Lipstick (Spread)(1981)以90萬美元成交。Georg Baselitz兩件2017年的新作均以50萬歐元成交。
卓納畫廊(David Zwirner)
Felix Gonzalez-Torres的作品"Untitled" (Last Light,1993)
Alberto Burri作品Sacco (Sack,1954)以超過1000萬美元價格成交。Sigmar Polke作品Nachtkappe I (Night Cap I,1986)以800萬歐元成交。Felix Gonzalez-Torres的作品"Untitled" (Last Light,1993)以150萬美元成交。
Mnuchin Gallery
Sean Scully作品Every Night(1984)
Mark Bradford作品Smear(2015)以500萬美元成交。Sean Scully作品Every Night(1984)以60萬美元成交。
佩斯畫廊(Pace Gallery)
宋冬在Unlimited板塊的作品Through the Wall(2016)
Robert Rauschenberg作品Mow Lounge (Urban Bourbon)以100萬美元成交,買家是一位歐洲收藏家。宋冬在Unlimited板塊的作品Through the Wall(2016)以30萬美元成交,買家是歐洲一家知名博物館。Sol LeWitt作品Hanging Structure 28 B(1989)以75萬美元成交,買家是亞洲后藏家。
樸贊景《公民森林》(2016)
樸贊景《公民森林》(2016)
在藝博會觀看影像作品通常都是一項挑戰(zhàn)。不過在Unlimited單元呈現(xiàn)的都是體量巨大或者有博物館品質的作品。韓國藝術家樸贊景的《公民森林》是一個針對現(xiàn)當代韓國社會的寓言,飽含藝術家對于近百年來韓國現(xiàn)代化歷程中造成民眾苦難的哀思,也涉及今年發(fā)生的世越號沉船事件。“我們仍然生活在后殖民文化中,世越號沉船事件是我們至今沒有跨越的現(xiàn)代性的局限造成的。”藝術家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