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美術學院院長潘公凱

2012年11月15日下午兩點，由北京大學藝術學院與中央美術學院聯(lián)合主辦的講座“跨文化視野看水墨”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舉辦。本次講座由北京大學藝術學院教授彭鋒主持，邀請到中央美術學院院長潘公凱以及美國藝術家克里夫?羅斯共同討論他們的藝術創(chuàng)作。

克里夫?羅斯此次帶來他的最新錄像及裝置作品，這一系列作品是在多年前潘院長贈與他的一張水墨畫的基礎上拍攝并制作的。彭鋒教授簡短致辭，他認為克里夫的這一創(chuàng)作，運用先進的數碼藝術，突破了傳統(tǒng)水墨的限制，實現了古老與科技的融合。他希望通過此次對話，尋求一種中國傳統(tǒng)水墨發(fā)展的新的可能。

一件作品，兩次創(chuàng)作

潘公凱院長首先發(fā)言。潘院長笑言他最初并未想到克里夫會在他的作品之上進行二次創(chuàng)作，更沒有想到水墨畫會有這樣的發(fā)展方向。關于傳統(tǒng)水墨畫如何讓走向現代，一直是一個未解決的難題，作為一個美國藝術家，克里夫的作品找到了一種水墨畫現代轉型的方式。當然這種方式現在還處于探索之中，需要更多人的加入。

克里夫?羅斯非常同意潘院長的發(fā)言，他認為傳統(tǒng)向現代轉型的問題不止是中國藝術家的討論對象，更是全世界藝術家的關注點。他通過屏幕向大家展示了這件錄像作品，并且簡要介紹了創(chuàng)作動機以及創(chuàng)作方法?？死锓虮硎荆诔醮问盏脚嗽洪L贈予他的作品時，他看到的并不是一幅小尺寸水墨，而是一件大尺寸山水。他憑借著曾經所受過的中國美術簡史教育，從這件作品中看到了自然，這種對“自然”的體悟成為他感動的來源，并促使使用極其精密的攝影機器拍攝了這一作品。

克里夫接著說，他發(fā)現藝術的魅力就在于跨文化以及跨時間的兩條線索。而潘院長這件作品的魅力在于紙與墨甚至是章的質感。他盡量放大這種細節(jié)，就是為了使這種質感的“詩意”表現出來。他同時還使用了木版重新印刷潘院長的這件作品，效果很理想。他會繼續(xù)沿著這條路探索下去。

彭鋒教授非?？隙死锓虻恼Z言轉化。他指出人們之所以熱愛中國水墨畫就是因為其語言的力度感，畫幅無論大小，作品的語言是可以玩味的。潘院長繼續(xù)補充，他認為中國人在創(chuàng)作水墨畫的時候正應了彭教授“在場經驗的呈現”這一說法，一個人的修養(yǎng)、經驗等都可以通過作品體現出來。中國的美學不是像西方一樣有一個“對象化的物”，中國美學是將審美當成一個“過程”。

克里夫則認為這種“過程”的呈現事實上在中西都有體現，盡管他現在運用的技術是數碼媒體，但他仍然密切關注媒體的“筆觸感”，這與他多年的繪畫以及雕塑的經驗有關。

美國藝術家克里夫?羅斯

發(fā)現水墨的多樣性

在問答環(huán)節(jié)，講座參與者非常踴躍，提出了許多實際且敏銳的問題。

有觀眾認為我們現在所處的時代極其浮躁，早已脫離了傳統(tǒng)水墨畫的語境，那么這種對水墨藝術的繼續(xù)探索用意何在。潘院長首先承認了這一事實，他同時表示，藝術是尋找凈土的一種方式，具有彌補生活缺憾的功能?？死锓蛲馀嗽洪L的說法，認為藝術道路并不是純粹的，藝術家既要反對這個社會的黑暗面，又要為藝術而藝術，這往往使藝術被推往不同方向，因此便有了多種多樣的探索。

另有觀眾認為，潘院長的作品中呈現的是一個“大世界”，這恐怕與佛教的一些思想相關，而克里夫的作品卻是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微觀的，那么如何從這兩個“世界”中尋找一致性呢？首先潘院長認為這兩個“世界”本身不需要一致，藝術創(chuàng)作是一個感性層面上的事情，藝術創(chuàng)作的結果是很難預料的。克里夫則認為兩個“世界”并非沒有一致性，就像英國傳統(tǒng)諺語中的“一沙一世界”與中國佛教的“一花一世界”相仿。彭鋒教授指出，兩個世界不可能完全等同，但是克里夫的作品給我們提供了觀看“大世界”的一條途徑。

又有觀眾指出，兩位藝術家在合作的過程中已經探索到一條水墨畫發(fā)展新方式，那么以后兩人會如何繼續(xù)各自的創(chuàng)作？克里夫認為他的這次創(chuàng)作是與中國水墨的一次化學反應，盡管他對水墨中的自然很感興趣，他仍舊對其他藝術對象和媒介著迷，所以合作并不會影響他未來的創(chuàng)作。潘院長也表示，兩人確實是互相欣賞，但對一件作品，兩人有各自不同的體悟。他認為水墨仍然應當延續(xù)傳統(tǒng)的方式，這不僅是對繪畫方式的延續(xù)，更是對文化的傳承。在繪畫里，文人精神被物質化到作品中。

講座的最后，彭鋒教授感謝兩位藝術家的對談以及作品的展示。他認為未來中國水墨的發(fā)展趨勢是多元的，這需要在場有識之士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