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9年,24歲的透納畫了《自畫像》(Self-Portrait)(約于1799年),畫中透納在黑暗的背景中注視著光明。盡管這種手法并非首創(chuàng)——倫勃朗(Rembrandt)就曾使用過——卻很有象征性。透納在考文特花園度過的童年因他母親的發(fā)瘋而蒙上一層陰影,但隨著他的畫開始暢銷,他又看到眼前展開的光明大道。隨著他變得越來越富有,他創(chuàng)作了很多色彩明快的畫作,如《湖上落日》(Sun Setting over a Lake)(約于1845年)及《諾拉姆城堡日出》(Norham Castle, Sunrise)(約于1845年)。
跟隨畫家追逐光線的腳步,你會看到《巴特米爾湖——坎伯蘭郡的科馬克山溪一景》(Buttermere Lake, with part of Cromackwater, Cumberland, a Shower)(1798年展出)中的黑暗。這幅畫中即使是彩虹也沒有顏色,而僅是灰暗的陰影。為什么這幅畫的色調(diào)和《暴風(fēng)雪——漢尼拔和他的軍隊翻越阿爾卑斯山》(Snowstorm: Hannibal and his Army crossing the Alps)(1812年展出)等早期作品都如此黑暗?從透納選擇這位古代英雄——漢尼拔作為畫的主題這件事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端倪。作為一個沒有私產(chǎn)的理發(fā)師的兒子,透納只有把自己的畫賣出去才能成為藝術(shù)家。這意味著他不得不了解資助者的口味。對這些富人(通常是貴族)而言,古典文化的學(xué)習(xí)是他們教育的基石。而透納通過畫這種只有這些文化精英才熟悉的題材來取悅他們。他采用了以前的名畫里所使用的深色調(diào),在這種色調(diào)中,真實的色彩通常被棕色的變色油漆所遮蔽。當(dāng)他的聲譽完全確立后,他才得以探索陽光的全部精髓,正如他在《迦太基帝國的衰落》(The Decline of the Carthaginian Empire)(1817年展出)中所表現(xiàn)的那樣。
使他的作品色調(diào)變得明快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他的首次意大利之旅,這是他的資助者所資助的大陸旅行的目的地。在意大利,他發(fā)現(xiàn)了陽光照耀下的溫暖色彩。《阿波羅和女預(yù)言家坐在拜爾湖灣畔》(The Bay of Baiae, with Apollo and the Sibyl)(1823年展出)很好地體現(xiàn)了他旅行的成果。需要注意的是透納仍然保留了古典主題,但采用的色調(diào)卻明顯有別于畫《漢尼拔》的時候!此后,日出在透納的作品中逐漸占據(jù)重要位置,例如他在最后一次威尼斯之行后創(chuàng)作的《從歐羅巴飯店階梯眺望海關(guān)大廈、圣喬治教堂及西德拉教堂》(The Dogano, San Giorgio, Citella, from the Steps of the Europa)(1842年展出)。當(dāng)然,如果主題需要,他也會使用深色調(diào),如《暴風(fēng)雪——汽船駛離港口》(Snow Storm: Steam-Boat off a Harbour’s Mouth),這幅畫被批評者嘲笑為是用“肥皂水和白粉膠泥水”畫的。
透納辭世前曾宣稱“太陽即上帝”。太陽在他的畫中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這與印象派代表畫家莫奈的畫作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