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傳體詳述親身經(jīng)歷
“鬼才”黃永玉近日喜事不斷,先是作家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三本詩集《一路唱回故鄉(xiāng)》,而后漓江出版社出版了美術(shù)評論家陳履生撰寫的《黃永玉八十》。一本談詩,一本講畫,兩者相得益彰地敘說著黃老的藝術(shù)人生。日前,在位于京東的萬荷堂居所里,黃老透露他正在創(chuàng)作自傳體長篇小說《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只是畫畫的“惡習(xí)”難改,耽誤小說創(chuàng)作進(jìn)度。八十耄耋,黃老在看淡生死自擬墓志銘的同時,也對朋友們一個個或老態(tài)龍鐘或駕鶴西去而黯然傷神,暗自喟嘆,惋惜比他老的老頭越來越少了。
■談小說
犯畫癮攪亂小說創(chuàng)作
黃永玉介紹,除了畫畫和應(yīng)付來客,他現(xiàn)在的工作就是寫《無愁河上的浪蕩漢子》。據(jù)悉,該小說曾在《芙蓉》雜志上刊登過一部分,內(nèi)容寫到4歲就已寫了20多萬字。黃老頗為自信地說:“小說寫的就是我的親身經(jīng)歷,而非虛構(gòu)。如我這般的生活,沒有人經(jīng)歷過,相信尤為引人注意。它是部很好玩的小說,一定能引起讀者的興趣。”
黃老稱小說的內(nèi)容還在主人公4歲時徘徊,“我寫得很慢,因為我是老老實實地寫,沒有隨意刪改,我要把所經(jīng)歷的每個時代與社會的各個側(cè)面勾勒出來。一些年代久遠(yuǎn)的事就讓筆觸隨著記憶逶迤而行,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寫多長。”他稱寫得慢的主要原因是“手里寫著小說,卻總想著要畫上幾筆”,畫畫的熱情反倒成了黃永玉的一大“惡習(xí)”。他說:“現(xiàn)在我得努力戒掉畫畫這個‘惡習(xí)’,不然把小說寫完的可能性都不大了。”
■嘆生命
看淡生死自擬墓志銘
多年來,愛好收藏的黃老從天南海北尋覓到了龐雜的“寶貝”,包括6000多年前的彩陶、漢代中山國的鳥類造型壺,以及唐朝的“石頭房子”等珍貴文物。“這些東西現(xiàn)在就擺在家里,將來我死了,孩子們也不大會保管,糟蹋了可惜,還是交給國家妥善,還可以讓后人做研究用。”黃永玉說。據(jù)了解,他將把收藏的99.9%的文物捐贈給湖南吉首大學(xué)黃永玉博物館。
耄耋之年的黃老對人生看得尤為豁達(dá)與透徹,“人生不要去找意義,過日子平平常常就好。有的有意思,有的沒意思,不要什么都找意義。我常常想,我怎么一眨眼就80多歲了呢?感覺像自己的年齡被人給偷去了似的。有個美國學(xué)者說過,他恨不得把帽子摘下向年輕人伸過去說‘請施舍幾年時間給我吧’,可是這是異想天開。”在黃永玉看來,人到八十,不絕望,感覺生活有意思就很滿足了。
黃老說自己一直很累,“不僅是體力上的累,還有情感上的累,假如哪天我死了,我的碑上就寫‘太累了’三個字。或者寫上‘愛,憐憫,感恩’。愛就是博愛,愛自己愛眾生;憐憫就是要保持一顆憐憫之心,連虐待人的人都要憐憫他,盡管他無知、殘暴;而感恩不是感一個人的恩,而是鼓勵一切人幫助人的美德。”
■聊朋友
為已故朋友創(chuàng)作詩歌
幾年前,黃永玉還經(jīng)常與丁聰、黃苗子、王世襄等老友,坐在萬荷堂的荷塘邊喝茶、擺龍門陣。然而歲月催人老,三五年間,一些老朋友已經(jīng)離開了他,而丁聰、王世襄如今腿腳不方便少有出門,去年還偶來串門的黃苗子也許久不來了。“我喜歡和年輕的、中年的、年老的朋友們在一起,現(xiàn)在王世襄也來不了,比我老的老頭不多了。”想起故去的朋友,黃老黯然傷神,“前段時間,我突然想起了邵洵美,就寫了一首詩:下雨的石板路上,誰踩碎一只蝴蝶?再也撿拾不起的斑斕……生命的殘渣緊咬我的心。告訴我,那狠心的腳走在哪里了?不敢想,另一在家等它的蝴蝶……”
盡管朋友很多,但黃老說,他不是隨便什么人都交往的,“要想成為我的朋友是件難事,我會從道德、學(xué)問方面對一個人進(jìn)行考量。比如前段時間我交往了長沙一個8歲的駝背小朋友,我們在一起會談?wù)搶W(xué)術(shù)上的事,比如李大釗死于何時等類似的問題。”黃老說,雖然相繼走了一些老朋友,但同時也交了許多小朋友,這樣萬荷堂才不可以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