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樣收藏壽山石雕中的印章 文/賀毅楠 提起壽山石,恐怕很多人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第一印象,就是各式各樣的壽山石印章。盡管如今壽山石雕早已有了手把件、山子擺件、掛件等多項分類,從業(yè)者們也早已不局限于依據(jù)印章來創(chuàng)作各式各樣的石雕作品,但“印章”依然作為壽山石雕的標志性符號存在著。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應該如何認識,怎樣看待,在今后的藝術創(chuàng)作中又如何面對,如何把握,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下面主要從歷史淵源、材質特性和審美需求方面來做一個淺顯的分析。 壽山石興起的源頭 印章收藏和壽山石收藏其實是不同的兩個門類,但由于其載體的高度重合,很多時候又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分不了那么清楚。要理清思路,我們不妨還是回顧歷史,追溯一下壽山石興起的源頭。有實物為證的壽山石雕最早出現(xiàn)在南北朝,當時這種石頭并不為人所重,只是雕一些線條簡單、工藝粗糙的人物、動物等,作為陪葬的明器使用。我們知道,當時的玉器雕刻早已經(jīng)歷了若干次輝煌,達到了相當為人所重的地位。以現(xiàn)在的眼光來看,壽山石雕與和田玉雕、岫巖玉雕以及翡翠雕刻等非常類似,都是以珍貴的材料為載體進行雕刻創(chuàng)作。而古人貴玉賤石,究竟是因為什么呢?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壽山石的硬度太低。在當時拋光工藝尚不發(fā)達的年代,壽山石區(qū)別于其他石材的繽紛色彩優(yōu)勢很難體現(xiàn)出來,而其質軟易損則是不爭的事實。作為雕刻原料,這顯然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劣勢。 而改變這一劣勢的契機,便在于元末明初的文人將石料引入印材。最早的文獻記載是“至元末會稽王冕以花乳石刻之”,“花乳石”究竟是哪一種石頭,業(yè)界并無定論,不如將其看做是一個以石材入印的標志性節(jié)點。而有比較明確記載的,最初是文彭以青田石入印,此后不久,壽山石便以相似的特性興起于印壇,并以其色彩、質地的優(yōu)勢,很快占據(jù)了印材的半壁江山。 至此,石材硬度低的特性一躍而由劣勢扭轉為優(yōu)勢,其溫潤易刻、轉圜間能夠盡展筆情墨意的獨特個性一時間被明清文人大加贊譽,這才出現(xiàn)了“石似玉者貴,玉不貴”的說法。此后,石材本身的天生麗質也逐漸為人們所發(fā)現(xiàn)、了解和欣賞,進而演化出了各具地域性特色的石雕藝術??梢哉f,沒有作為印章的應用,就沒有如今的四大名石。印章在石雕歷史上所處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 壽山石的收藏淵源 壽山石的收藏,從年代上劃分為兩個部分,從明清兩代一直到建國之初,走的是以篆刻鑒賞收藏為主的路子,而在此之后,收藏者更加注重的是材質本身。 新中國成立之后,急于“創(chuàng)新”的心態(tài)以及當時推崇的要表達貧下中農(nóng)生活狀態(tài)的審美方向促使壽山石雕藝人拋棄了百余年來的工藝傳承,創(chuàng)作出了一批取材于生活的寫實主義雕刻作品。其中當然也不乏精品,但是這種創(chuàng)作方式恰恰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對石材本身美質的表現(xiàn)。 優(yōu)秀的壽山石雕藝人所做的是通過雕刻將壽山石本身的美質最大程度地喚出,而非對技藝的炫耀。而在當今,還要加上一條,即對傳統(tǒng)文化藝術的接續(xù),用以彌補篆刻藝術出現(xiàn)的斷層。在今年東南拍賣的壽山石雕珍品夜場上,一件陳達雕刻的文字鈕章備受藏家喜愛,正是因為他的作品擁有純正的古典韻味,尤其是以文字入印紐的格局,對印章作為文字藝術的載體這種特性做出了全新的詮釋,也在某種程度上代替了原本是不可或缺的篆刻刻面。對“印章”這一形式的保留,在當下已不局限于篆刻,而更多的是作為一種文化象征而留存。 從審美角度上看,印章對石材的要求更高。因其規(guī)整的外形不容易像其他雕刻形式那樣“藏拙”,只要有一點點石病就很容易從大面積的平面上看出來。但從另一方面去想,一枚印章對雕刻的大面積“留白”恰恰也是展示石材自然美質的最佳途徑,其印體和印紐的結合分別成為表現(xiàn)材質之美和雕刻之美的絕妙形式,而二者的渾然一體又恰恰是傳統(tǒng)所賦予的自然而然的存在,絕不會有生硬穿鑿之感。筆者認為,印章這種形式曾經(jīng)是壽山石收藏最主要的形式,在今后,也仍將作為壽山石雕的最高表現(xiàn)形式傳承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