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來了,把蠟燭吹滅吧
——談中國文化下的繪畫藝術與福音
康曉蓉
思想家梁漱溟說中國文化是早熟的文化。是的,正因其早熟而未能發(fā)旺,千百年來在蠟燭的光中動蕩明滅……為什么沒能發(fā)旺興盛呢?從中國文化的傳統(tǒng)源流和每個時代的足印就可見蹤跡——中國傳統(tǒng)文化精神很早就集中到人文整體的共同目標上,儒家精神實則是對成圣的向往和崇拜,有了圣人就不需要上帝,于是中國文化的至高理想是人人做圣人。道家的理想是做真人,其實仍沒有超出儒家的規(guī)范,仍在儒家的立場補缺救弊。正是這種始終以人文精神為指導核心,知識對象便過早地集中在現(xiàn)實人生的政治、社會、教育、文藝等方面。這就構成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早熟——在社會制度內(nèi)精光凝聚,卻少有生命橫溢奮發(fā)之真趣。任何一種知識和事業(yè),都是達到整個人文理想的一個工具和途徑。
可是沒有個體生命的光,怎么會有整體生命的光!注重自求而自絕于神明的中國式的思維方式讓我們在自求而未真得的過程中陷入分裂,受盡國家與個人命運顛沛流離之苦,希望一再破滅之痛!幾乎大部分中國人出則儒,行則法,退則佛,隱則道,故道貌岸然,實則已經(jīng)敗壞——人與人的儒家倫理文化,人與自然的道家自然文化,虛與實的佛家輪回文化等“文化鱗片”根本無法觀照出生命之光的全備真理。
有人認為中國繪畫(包括中國藝術)是線性的;西方繪畫(包括西方藝術)是面性的。線性藝術重主觀,而面性藝術重客觀。這樣的認識完全浮在表象而未看到生命的本質(zhì),更不要說藝術的本質(zhì):藝術乃生命的悸動!而中國的文化精神下的藝術只能在靜的美學、情的內(nèi)泄中的完善自我,從而讓靈魂趨向凈化——從屈原開始,到了蘇東坡,中國智識階層一直在追求人格與審美的完善。南宋嚴羽所著的《滄浪詩話》為后期中國美學之標準典籍,其著名理論為鏡花水月,這種美的主要特征是:沖淡,淡遠,此為最高藝術境界和審美境界。這境界讓中國繪畫美則美矣,了猶未了——燭光下的美,不見大光的暗。
而那光是怎樣地照亮了藝術,照亮了人類的生命啊!辛西雅在她的《基督與藝術》選集中的前言:在人類歷史中,從來沒有人像耶穌那樣,有那么多的詩歌贊美他,那么多的故事敘述他,那么多的畫作描繪他,那么多的詩歌頌贊他;透過這些管道,人得以將內(nèi)心最深的感觸充分地表達出來。可以說如果耶穌沒有誕生,藝術所描繪的僅限于“有限的事物”,而不可能嘗試在畫布上捕捉“無限的神”。中古世紀的大教堂,包括前哥德式、哥德式、后哥德式,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作品之一。這些教堂日日指向神,特別是教堂里的繪畫無不藉用其視覺述說出神的榮耀與光彩!文藝復興時期是藝術的黃金時代,而圣經(jīng)的主題是當時最主要的題材。不管是不是基督徒,都在畫著基督的主題。什么是藝術的傳世之作?必須是接近本質(zhì)之作。一件藝術作品,越接近它表現(xiàn)的那個事物的本質(zhì),它留下來的時間就越長。《圣經(jīng)》說“得真理者得自由”,什么是真理?希伯來原文說得很清楚:事物的本相。這就是西方繪畫成就其輝煌的根源!
大光來了!心中有主的大喜樂,萬物都是喜樂的源泉。畫家馬媛媛就在光的引領下用她的筆向世界述說著她所享受的神的恩典!作家葛林曾寫道:有一則奇特的傳說,世界將在一夕之間失去色彩。天空沒有顏色;海水變得慘白,靜止、不再波動;青草不再翠綠,花兒全然失色;鉆石沒有光彩,珍珠失去光澤;大自然穿上喪服,人們憂傷害怕;世界沒有生命和亮光。若把藝術中有關基督的部份全部除去,世界就在一夕之間失去色彩,因為耶穌基督正是那色彩所在!
大光來了,“簡單閃耀在白色中,進入延伸的田野……/做/一個上帝之子/我曾是/他唱過的一切/”!
康曉蓉:作家、詩人,現(xiàn)居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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