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年展創(chuàng)始人談前衛(wèi)藝術——
學西方要融入中國的符號
廣州日報:您的《說紅書》、《艷陽天》都屬于特殊時代背景下的作品,那到了上世紀90年代,風氣產(chǎn)生了變化,您會覺得特別困惑、不知所措嗎?
方增先:那個時期,西方的現(xiàn)代主義已經(jīng)向中國開放了,原來是不允許西方的東西進來,我們看不見,也沒有打算去學。等到開放的時候,我的年齡也大了,已經(jīng)習慣了原來那套東西,對西方這一套東西我既學不到,也不喜歡,覺得抽象的東西就是一種形式感,好像沒有多大意義。但是年輕人一看就喜歡,他們學得快,沒包袱,馬上就接受了那些抽象的構圖和形式。
廣州日報:您創(chuàng)辦了上海雙年展,您卻說“我不喜歡西方那一套東西”。
方增先:對于西方前衛(wèi)的東西,我實際上是看不懂的。雖然我們搞的雙年展已經(jīng)算比較前衛(wèi)的了,但是西方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中國的現(xiàn)代畫,還是中國的。其實這個前衛(wèi)藝術就算是在西方,除了藝術家自己,也沒人搞得清楚。對于我來說,現(xiàn)在我只能說習慣一些了。
廣州日報:堅持要辦下來的原因是什么呢?
方增先:我覺得這樣做,主要是上海這個地方,是中西文化交流很重要的一個點,這里的老百姓最大的好處是,即使他們接觸到的東西很怪,看不懂也不會罵人,他就自己琢磨,這是什么意思?不懂,但是不排斥。前衛(wèi)藝術如果先到其他地方去,就不行。很早就有一些西方藝術家來找我,說你完全可以搞,而且唯獨上海可以搞。
廣州日報:您曾經(jīng)說過,現(xiàn)在中國學西方,搞形式的東西太多了。
方增先:的確“形式”在現(xiàn)在的中國很流行。但搞形式是很需要技巧的,形式是可以很好看的,形式本身不是壞事情。既然你研究美術,怎么不可以研究形式呢?
廣州日報:中國藝術家在西方市場得到的認可越來越多,但在國內(nèi)也面臨很多質(zhì)疑和爭論,對此您怎么看?
方增先:這個里面有一部分人他喜歡用中國的符號,因為這是現(xiàn)代藝術的表達方式。用古代的長衫啊,某種凳子啊,這樣的東西拿出來,一般是西方人看起來好,中國人看起來也好,這部分人不存在這個問題。但是有一部分人,學西方的東西學過了,完全跟著他們走,西方人不喜歡,中國人也不喜歡。因為西方人覺得你是跟我學的,你不怎么樣,中國人也不知道你表達什么意思。所以我覺得我們的前衛(wèi)要有中國的符號,把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結合進去,這樣子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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