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之五:寫。“寫”是中國畫最為本真的母體語言。“寫”有兩種解釋:其一是從于心,為真性情的自然流露;二是游于藝,是“技進乎道”的詮釋,講求點線的形質(zhì),努力做到“高韻、深情、堅質(zhì)、浩氣”,將一己的才情、學(xué)養(yǎng)、修為,通過“寫”傳移到筆墨中去。
問題之六:散。散與緊是相對應(yīng)的關(guān)系,只有散畫面才會松,松則虛,虛則納物,納物則豐富而雋永。現(xiàn)在的中國畫走向了兩個極端,一個是普及性的“大寫意”,胡涂亂抹,自欺欺人;二是做作之風(fēng),求大、求滿、求全、求實,不是求藝,而是在比工夫,比誰下的力氣大,不知也不會顧及中國畫的真諦——體“道”。
問題之七:玄虛。什么是道?老子說:“道之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這種惚兮恍兮的神秘,正是中國畫愈藏愈深的精神境界。鄭板橋“難得糊涂”亦正是畫面玄虛的地方。
問題之八,形。“形”是中國畫獨有的物象塑造方法,遠(yuǎn)不是西畫之“型”,所以,畫得越精細(xì),描摹得越像,離中國畫本真的意義就越遠(yuǎn)。“形而上者”,謂指精神層面的物象關(guān)系,是源于自然而升華于心中的“意象”,并不以實際物象關(guān)系為準(zhǔn)繩,而是以符合心、眼、手的需求為標(biāo)準(zhǔn)。“妙在似與不似之間也”。
問題之九:大寫意。“寫意”是一個文學(xué)概念,從來就不是一個畫種。中國畫之所以引用“寫意”一詞,概因其言簡意賅,以少少許勝許許多之意。“簡”是簡約,而不是簡單。簡是“以一治萬”,繁是“以萬治一”。石濤“一畫”之說即是大寫意最好的詮釋。意筆、工筆、白描、重彩,都可以寫意,同樣都要講究筆法,講究墨法,講究形而上的美學(xué)意蘊。胡涂亂抹可稱其為簡筆畫,卻不是寫意。
問題之十:空白。空白是中國畫特有的心理空間,亦是畫面呼吸的必然所在。沒有了空白,中國畫就缺失了玄妙的想象空間;沒有了空白,中國畫的“氣”和“勢”將不復(fù)存在。空白是中國畫人文的想象空間。
以上整合了中國畫創(chuàng)作學(xué)習(xí)的十大問題,從表意上講可能是技法與形式的問題,深入地去探討,其實就是中國畫的傳統(tǒng)問題。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我們歡迎與鼓勵,但是,創(chuàng)新必須是建立在承傳與發(fā)展的基礎(chǔ)上,只有積極、健康、向上的才是發(fā)展的,低級的、庸俗的、頹廢的,新則新矣,總不會成為主流文化。中國畫至為高級的美學(xué)追求——體道,是我們該呼吁和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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