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時間:2009-04-02~2009-04-08
展覽地點:劉海粟美術館
主辦單位:劉海粟美術館
參展人員:李勇
國畫已經(jīng)畫盡了傳統(tǒng):傳統(tǒng)的師承,傳統(tǒng)的技法,傳統(tǒng)的意境,傳統(tǒng)的完美。這一切逼得后來者無路可走,他們必須想盡辦法突圍。這情形有點像西方繪畫——整整一部現(xiàn)代西方繪畫藝術的歷史,就是一部油畫藝術的突圍史。細讀下來我們還可以發(fā)現(xiàn),在東西方的這兩場突圍中,恰是兩種不同的審美理想相互補充和交融的過程。兩種文化,兩片大陸,都從彼此身上找到了自己的興奮點。他們開始互相靠攏,取對方之“長”補自己之“短”。他們都在傳統(tǒng)的世界里完成了一次反叛和出走。
李勇作為一個六十年代出生的畫家,已經(jīng)是“突圍”之后了。他這一代在傳統(tǒng)內(nèi)外的徘徊、在回歸與出走中的矛盾狀態(tài),都表現(xiàn)得空前嚴重和強烈。無論是變革還是守舊,兩個方面的遺產(chǎn)都足夠豐厚滿盈。其次,一個民族到了全球一體化的前期,到了數(shù)字時代,新思維新藝術的大交匯,使這一代面臨了極大的不同于前人的選擇機會。今天的中國藝術家有可能比前一代人更多地張大視野,同時也更多地經(jīng)受喧囂和聒噪。
李勇比起一般的中國傳統(tǒng)畫家,似乎不再那么倚重筆墨。這種原則性的背棄在整個的現(xiàn)代繪畫中已變得不再新奇。他把國畫攜到一個臨界點上,畫出了西畫印象派后期的意味。水墨、蛋彩畫、油畫、工筆畫是這一切的糅和。但是他繪畫的取材內(nèi)容卻更多地靠近國粹,如陶俑、宮女、宗教、古屋。似乎可以說他的筆觸逾越了國畫的疆界,也可以說拓寬了它的領域。這是內(nèi)容與形式的一次沖突,一次交織,并在這個過程中顯現(xiàn)出新的、很強盛的張力。當然,這其中也充滿了撕裂的痛苦,一種破碎組合中的無奈和窘迫。為了避免蒼白,追求情感的飽滿和酣暢淋漓的表達,他在構圖經(jīng)營中已是煞費苦心。這種種努力都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祥云》、《甜蜜的城》系列,都是深得韻致之作。這些作品用心工細,精神沉入,唯美而不虛脫。另一些如《全日食》系列、《大慈悲》系列中的《陽中》、《朱夏》、《素秋》等,則表現(xiàn)了一種滄桑渾厚的意緒。這里的精神氣質(zhì)不僅是東方的而且是中國的,是對于中國文化、對于這種文化命運的一次次叩問。這些作品色調(diào)的斑斕與內(nèi)在的沉郁,似乎構成了一對矛盾、一種沖突。它們由此而更加洋溢著生命的強力,傳遞出土地的大音,又似有隱約可辨的宿命的惶恐和悲憫。
他的部分作品好像過分倚重了形式感。如《大慈悲》:子、丑、寅、卯……但從中不難看出,作者同時也非常警醒,他正提防心力的耗散、精神的飄忽,避免這些在不知不覺中折傷自己的藝術。一件作品的致密或中空,首先是君臨藝術的繪畫者在那一刻的生命質(zhì)地所決定的。當然,李勇的主要作品或大部份作品,都保留了一個探索者的清晰和力度,保留了可貴的勇氣,其心理境遇是深沉開闊的。
完全是個人愛好的原因,我非常希望能看到當代國畫作者通圓精到的筆墨,看到深透腠理的斯文氣和高古的情懷。我還希望看到對國畫藝術傳統(tǒng)的頑強維護。我面對李勇畫作的喜悅在于:他不僅在出走,而且還在歸來。新世紀的中國繪畫藝術,有可能是屬于歸來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