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中旬,兩場林風眠作品展同時在上海開幕。一場展覽在上海中國畫院舉辦,另一場在土山灣美術館舉辦。這并非是一個無意的“撞車”。據土山灣美術館“柳和清藏林風眠作品展”學術主持之一謝春彥解釋,此次土山灣美術館的展覽,原定在上海中國畫院舉行,聯合主辦方當中,上海中國畫院、上海林風眠藝術研究協(xié)會本來也都赫然在列,但由于對這批藏品的真?zhèn)未嬖跔幾h,作為官方美術機構的上海中國畫院和上海林風眠藝術研究協(xié)會都退出了主辦行列,而由上海江潮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主辦,上海中國畫院另行舉辦院藏展。
柳和清藏品備受質疑
縱觀此次“柳和清藏林風眠作品展”不難發(fā)現,此次展覽的100多件作品之所以引發(fā)軒然大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們不同于慣常所見的林風眠作品風格,其中有不少帶明顯探索性質的草圖和未完成稿,而數幅置身于自然環(huán)境中的裸女畫作更可謂眾矢之的——不僅此類題材以前從未見過,而且從畫面來看,的確畫得非常稚拙。因此,上海林風眠藝術研究協(xié)會專家在仔細觀看了這批作品后,給出了“大部分為贗品,僅有8張真跡”的結論。
對于這批作品的來歷,柳和清曾談到,自從上世紀40年代末結識林風眠后,為接濟其生活,他多年來長期購藏林風眠的藝術作品,幾乎涵蓋了林風眠上世紀30年代至60年代的藝術歷程。自林風眠逝世后至今,這些作品之所以從未向外公布,這與他保守、謹慎的性格有關。而為老友舉辦一次畫展的念頭,其實在他心頭縈繞了許久。沒想到,數年來的艱辛準備差點化為烏有,耄耋之年的他在面對嚴厲質疑與否定的情況下,最后毅然決定展出,本意是想讓這批作品大白于天下,真?zhèn)问欠怯纱蠹以u判。
除林風眠藝術研究協(xié)會從藝術創(chuàng)作角度給出的“僅有8張真跡”的結論外,中國國家博物館館長助理陳履生從另外兩方面也提出了質疑。
陳履生認為,柳和清所說的40年代末,如果以1948年到1949年為具體的時間,當時作為國立藝專教授的林風眠在生活上可能還沒有到需要別人“接濟”的地步,這一點只要看看他周圍的教授的生活,大致可以確認。“50年代至60年代,這基本上是一個均貧富的時代,林風眠何以需要別人接濟,別人又如何有能力來接濟林風眠,也是需要許多實證的。對于展覽的另外一種說法——藏家‘本人其實并不懂畫’‘要他編造故事、制偽作品,不太可能’。很顯然,造假不一定都是親力親為,所以,不一定是懂畫的才能造假,這一類事情我們經常會聽到的一個詞就是‘組織’——這不是指該藏家,而是針對一種說法。”
陳履生表示:“人家好心接濟你,你非但沒有拿出代表作,或者一般性的作品,反而拿出‘看似粗糙的’‘看似未完成的草圖’相贈或相售,真是難圓其說。另一方面,就林風眠對于藝術的熱情和嚴謹的為藝態(tài)度,他又是怎么可能將他的‘看似粗糙的’‘看似未完成的草圖’贈送或售于他人?偶爾為之,或許可以解釋,成批就難以服眾。”
對于陳履生的質疑,謝春彥稱,希望業(yè)內人士能夠在學術上提出不同觀點,相互討論和研究,以使這批作品的面貌更加清晰。
謝春彥告訴記者,柳和清自從上世紀40年代末結識林風眠后,長期購藏林風眠的作品,在長達幾十年的交往中兩人相惜相知,成為忘年之交。柳和清的這批藏品不僅包括他向林風眠購買的作品,也包括林風眠在創(chuàng)作時覺得不理想讓他扔掉而他未舍得扔的日常習作。在“文革”前夕,林風眠出于安全考慮,還將他的一批裸女畫作和探索性的畫稿托付給了柳和清,所以這也是柳和清為何擁有很多草圖的原因。
對于上海林風眠研究協(xié)會給出的鑒定結果,謝春彥稱:“藝委會專家們的斷言很草率,不符合鑒定該有的嚴肅程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