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84|紙本設墨|69×69cm|1984 王川曾經是中國的當代藝術的一個重要參與者,他的《再見吧!小路》和《墨·點》,都體現了當時的年輕一代中國藝術家的美學追求,即“傷痕藝術”和“存在主義藝術”1。然而,從一九八零年油彩作品《再見吧!小路》到一九九零年裝置行為《墨·點》的蛻變中,我們也可以看到王川藝術的一個潛在的精神特質,即不明原因的“兩極分化”,他從具象突然跳躍到抽象,從對情感的描繪直接飛躍到對概念的呈示。 和大多數抽象藝術家不同,王川不是通過對自然物象的“變形”或“抽離”的方式慢慢地進入到抽象畫的領域。他直接從觀念入手,從幾何化的純形式入手。他早期的抽象畫,基本上屬于冷抽象,是他抑郁心理的一種展示。在“八九后”的那個非常時期,他相信自己獲得了一種啟示,獲得了宗教(無論是基督教學還是佛教)的經驗,這種經驗邏輯有序,無法用具體的形象來展示。他相信只有幾何的形式才能對應自己的經驗。他選擇了油彩。油彩的制作感顯然比水墨畫的那種隨意性和偶發(fā)性更容易與理性和秩序感相比附,他試圖壓制和清理自己的那種浪漫的情緒。然而,和以蒙德里安為代表的冷抽象不同,在王川的作品中,時時會顯露出一些抒情的色彩,一些騷動不安的筆觸。事與愿違。王川這一時期的作品中體現的并不是冷抽象繪畫的那種寧靜的思緒,而是一種抑郁的情緒。狂躁的情緒潛伏在意識深處。 A1|紙本設色|89×96cm|2000 沒過多久,他的這種被壓抑的狂躁情緒開始以水墨畫的形式釋放出來。上世紀九十后代后期,王川繪畫中的表現性因素陡然增長,扭曲而又緊張的線條,奔逸的墨塊,動蕩的構圖,畫面中的一切元素都向著神經質的方向發(fā)展。放肆的筆鋒中裹帶焦慮不安,抑郁雖然被擠到了邊緣,卻又頑強地向畫面的中心襲來,狂躁與抑郁在這里盈虛消長,互為表里,互相生發(fā)。于是,王川尋找到了自己的藝術精神,即:神秘的矛盾性,或者說是雙相情感障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