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不分即推己及人(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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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shù)中國 | 時間: 2009-10-21 11: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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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藝創(chuàng)作中,人我不分、主客一體、物我兩忘是很自然的、普遍的心理現(xiàn)象。按中國的說法叫神游,外國的說法叫移情。先說人我不分,人我不分即推己及人、設(shè)身處地或易地而處,也就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魯迅說:創(chuàng)作就是“借別人以敘自己,或以自己推別人的東西”。李博說:“詩人、小說家、劇作家、音樂家甚至雕刻家和畫家都能感受到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人物的情感和欲望和所創(chuàng)造的人物完全融合為一,這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幾乎也是一條規(guī)律了。”《論形象思維》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79年版第186頁。高爾基更明確地指出:“科學(xué)工作者研究公羊時,用不著想象自己也是一頭公羊,但是文學(xué)家則不然,他雖慷慨,卻必須想象自己是個吝嗇鬼,他雖毫無私心,卻必須覺得自己是個貪婪的守財奴,他雖意志薄弱,但卻必須令人信服地描寫出一個意志堅強的人。”《論文學(xué)》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78年版第317頁。蒙田說:“……我設(shè)身處地,常把別人的痛苦變?yōu)槲矣H身的痛苦,讓旁人的情感篡奪了我本心的情感,一個咳嗽不停的人會使我覺得自己的肺和喉嚨都不舒服。”《論形象思維》第11頁。這表明,藝術(shù)家不僅在想象中,在心理上與對象合而為一,而且在生理上都引起了反應(yīng),達到與所創(chuàng)造的人物感同身受的境地。左拉也曾談到他在觀察工人的生活時的這種真切的感受:“我覺得我背上就是穿著他們襤褸的衣服,我的腳是穿著他們的破鞋子在走路;他們的愿望,他們的需要——一切東西都滲進我的靈魂來了,或者我的靈魂走進他們的肉體去了。這是一個醒著的人的夢。當(dāng)他們說到某些工頭,或者講及一些壞顧客,他們跑來跑去而不把錢給他們時,我也同他們一道變得憤激了。完全拋棄自己的習(xí)慣,用精神的沉醉,使自己變成另一個人,而且可以任意這樣地做——這使我的精神錯亂。”轉(zhuǎn)引自艾蕪:《文學(xué)手冊》第77頁。列賓在繪制《伏爾加河纖夫》這幅名畫時,他覺得自己似乎也是那群纖夫中的一員,心情十分沉重,在炎熱的夏天拉著沉重的駁船,受著灼人的酷熱和疲勞的折磨,纖繩緊緊地“咬著”胸脯,“磨出血”的雙腳陷入滾燙的沙土里。羅曼·羅蘭談到創(chuàng)作《約翰·克利斯朵夫》時說:“我的主人公所經(jīng)歷的一切危機把我震動得像他一樣,甚至比他更厲害,因為我的身體不如他。”A托爾斯泰回憶他寫一本小說時,一連數(shù)日,憂心如焚,好像真的經(jīng)受死亡一樣。他說寫作時“作悲慘的呼號,跟人家擠眉弄眼,同人物交談以及在工作室里奔跑——這是一門很大的學(xué)問”。轉(zhuǎn)引自《藝苑趣談錄》第298頁。狄更斯曾在他的手稿上哀哭,果戈理卻是哈哈大笑。富爾曼諾夫說:“剛剛結(jié)束了《夏伯陽》的最后幾行,修改完了,我仿佛離開了親愛的朋友,剩下了一個人,我感覺自己像個孤兒。”有一次一個朋友去看巴爾扎克,發(fā)現(xiàn)他從椅子上滑倒在地,脈搏微弱,臉色蒼白,以為他病了,連聲大嚷要請大夫,巴爾扎克被驚醒,他滿懷悲痛地說,剛才我寫《高老頭》,寫到高老頭死了,心里難受得很,一下子就昏過去了。在巴爾扎克看來,他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親密的朋友,他忽而氣得呼哧呼哧地罵他們是壞蛋、傻瓜,忽而微笑著,稱贊地拍拍他們的肩膀,忽而笨拙地安慰他們的不幸。作家都有這個本領(lǐng),“他可以隨時是他自己,也可以隨時是別人……他可以隨時進入每個人物的體內(nèi)。”《波德萊爾散文選》百花文藝出版社1992年版第28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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